夙诺. 戏说逍遥笑痴妄（2）(2)

甄志丙眉头紧锁，他专心致志听着赵志敬的话，屏气凝神，生怕漏听了一个字，之后他的眉头慢慢松开，眼神也涣散了些，神情越来越淡漠。
原来，真的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剑杀了面前之人的时候，可以如此平静。
这种滋味，他生平第一次尝到。
 “赵志敬，”他已经舍弃了敬称，“你不要赶尽杀绝了。”
“我赶尽杀绝？”赵志敬笑道，“杨过对我……”话只说了一半，他的神色骤然黯下，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但已是重启一句，“总而言之甄志丙，多说无益，你的师兄是怎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得到，我想毁掉的东西，我也一定会搞掉！”
“一百大板。”
“啊？”甄志丙的声音有些轻，赵志敬听得并不清楚。
“整整一百大板，赵师兄，这还不够吗？”甄志丙痛声。
“哦，够，够够够，”赵志敬煞有其事地点着头，“这次是够了，下次的下次再说吧。”
“下次？”甄志丙不解。
“对啊，下次。”赵志敬又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甄师弟，你以为你的小徒弟这么老实，犯事儿只犯一件啊？你也太小看他了！只要我把他和小龙女的事情往外一抖，那他俩都玩完。”
“这……”
杨过和小龙女赤身相对的场面猝不及防闯进了甄志丙的脑海，他们周身围绕的热气显然是内力而导致的，莫不是……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甄志丙已是大气都不敢出，眉头拧成一团，他不敢回忆，不敢细想，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
赵志敬斜着眼看着手足无措的甄志丙，别开脸笑了笑，随后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暗自叹息今夜的自己注定是和美酒无缘了，既然喝不了美酒，不如早些歇息，免得累坏了身子。
想着，他也顾不上一旁的甄志丙，伸着懒腰向里屋走去，“甄师弟，你师兄我乏了，睡了睡了。你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门啊。”
甄志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等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床上。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他不敢闭眼，一闭眼，那血淋淋的画面便会扑面而来。
一百大板。
整整一百大板。
杨过到底是怎么受住的？
其实，杨过如果叫几声“痛”，掌教或许会心慈手软，看在郭大侠的情面上免了后面还未打的板子；若如此，执刑的弟子也该下手轻些；再可能，他就……不会站在原地，像个无心无魂的木头。
为什么一声不哼，为什么那么倔？
四年前，杨过误入古墓派禁地遭遇毒蜂，他不顾祖训跃过石碑将他救起，然后挨了二十大板。
也是四年前的那个时候，杨过突然回心转意，正式拜他为师，说要跟他保护他，要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后来，在他闭门思过的日子里，杨过经常偷偷跑来看他，偷偷陪他聊聊天，偷偷送他一个野果子。
那个时候，杨过问过——
“师父，你屁股疼不疼啊？”
“额……不疼。”
“你少骗过儿了，你屁股又不是铁打的，怎么会不疼啊？就算是铁打的屁股，也经不住这么打啊，早就都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