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梦（二）

正当花木觉得快要被迷雾吞噬了一般，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厚厚的灰尘被撕开了一道细窄的口子。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终末纪元年1月1日零时，旧人类编号3423423，姓名南花木。你有一次选择机会，A. 加入终末纪地球保护计划，清除旧人类记忆，成为新一代生化人； B. 放弃保护计划，继续旧人类身份，一切后果自负。”
白晃晃的光让人晕眩，对面这家伙到底是谁？花木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你是谁?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什么终末纪？什么叫生化人?”
白光猛地加强了，“大气尘体密度已达临界点，阳光将不再照进地球。旧纪元已经完结，终末纪已经展开。光合作用将会停止，氧气即将耗尽，万物将枯萎。你如果想继续生存，就加入我们的保护计划。这个计划将会把你改造成生化人，使你可以在极寒，毒气弥漫的地球生存下去。”
花木说不出话来。不晓得是太惊讶，还是觉得太荒谬，他动了动牙齿，听到口腔内振动传来的叩叩声，才稍微回过神来。
“其他人去哪了？”花木没有回应白光的话，却冒出这么一句。
“每个旧人类都有一次选择的机会。选择成为生化人的旧人类被给予新生编号，统一迁往安全岛集中生活。至于那些放弃了保护计划的旧人类，很遗憾，将不会得到任何保护。他们很快会因为极端气候而死去。”
花木沉默了。他抬头看看四周。今天出门以来，他第一次认真看向四周。
他什么也没看到。
倒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还是那些房子，还是那条路，路对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排车，这些车沿着马路停了一年有多了吧，等着房子顶部那个停车场建好了，它们就会进去，好腾地儿给下一批次的车。
只是，这一切都了无生气。听不到邻居家狗子和猫打架的声音，听不到人声，听不到车轮胎压着马路走走停停的嘶啦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花木觉得胸口一阵闷得紧。
“旧人类编号3423423，你还有30秒的时间作出选择。如果30秒后你没有回应，我们的系统将默认弃权，你将被留在这里，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自生自灭。”
花木看向白光，眼神有点迷茫。选择这个词，对他而言太陌生了。出生以来，他只不过是按照大多数人的节奏，读书上学上班混日子。有什么好选择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呗。别人怎么干我也跟着怎么干呗。谁还不是就这样过一辈子呢。
花木稍稍回过神来，缓缓开口：“我也加入生化人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