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雷卡】宿命论（4）

“那，你觉得我会这样想吗？”
两人相视无言。
杀掉我之后，回到你的家乡，享受属于英雄的赞美和膜拜……
直到现在，卡米尔也未打算在被处决前先杀死眼前的行刑者。
或许因为过去曾经是人类，他对这些一直对他偏见很大的生物并没有过一丝一毫杀意。
但只是觉得讽刺——
变成恶魔这些年来，唯一一个会对他笑，唯一一个愿意主动来与他交流的生命，却是为了终结他而来。
“那就是我，”
卡米尔撇过头目光隐约阴沉了一分。
“我就是你们在找的恶魔。”
对方的表情却不掺杂一丝惊讶的情绪，依旧仰望着小屋上那片星空。
“我知道。”
“那，那你，不杀了我吗？……”
卡米尔低下了头，握着衣角的手指不自觉蜷了蜷。
“我说卡米尔，”
忽然一只大手在自己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又算不上温柔地把自己的脸抬了起来。
“你不是来陪我看星星的吗？”
换做以往，卡米尔一定会毫不迟疑地把他的手拍开，但雷狮也知道，在今晚，不一样。
今晚的星星，很温柔。
因为远离灯火通明的城市，因为周身只有卡米尔临时找出来的一盏油灯带来一点点微弱的光芒……
在宇宙深处闪烁的恒星，在夜空中比以往看见的更加耀眼。
尽管不足以照亮这片黑暗，却为这夜空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
小家伙也是看得入迷。
果然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
“你也是，星星也是，”
卡米尔只感觉到一道温热的痕迹划过自己的脸颊，抽了抽鼻子，声音隐约带了分哭腔：
“都好熟悉……”但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卡米尔再次低下头，揉了揉眼睛。
“快杀了我吧……”趁我还没有对这个世界产生多余的留念……
“我不会杀了你的，”雷狮侧过头看向他，语气尽量放温和了些。
“我又凭什么要听他们的。”
“为什么？”
卡米尔的语气稍微恢复了些平日里的冷淡，就算尾音的颤抖已经出卖了他。
这样的话自他说出，总有一种乖巧的疑惑，就像一个解不开难题的小孩子。
是啊，
雷狮轻呼一口气。
明明也就是一个小孩子。
“你也感觉到了吧？自己好像忘记了些什么……”
关于我，
关于你，
关于……这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