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心迟】初和终(2)

咆哮，怨气，怒嚎，心碎……
慕止紧紧抓住手中的剑柄，喉中因怒气冲心而出的鲜血被他硬生生咽下，眉心中隐约有着一抹鲜红，他极力稳住身型，他想在师尊面前强硬一次。
“我知道，为师知道，一直都知道。为师和止儿一样……一样，可是为师舍不得，舍不得带你一起走……原谅为师的自私，将你一人留下。”
慕行已然不顾后果迅速走上前，抓住慕止将其拉入怀中。
“师尊……”
“止儿，与其被他人杀死，背负污名，遗臭万年，为师可以死于你剑下，你怀里吗？可以……答应我吗？阿止……为师的徒儿啊……”
慕行低下头紧贴着那白皙的额头，闭上双眼，抿上了唇，修长瘦削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慕止的脸颊。
“……我……答应……你……”
我答应师尊的一切……
怎么能不答应呢……他的一切都是师尊给的……
滴答……
是谁的心血……
慕行笑了笑，抚摸着那柔软的长发，前倾了一步 ，负手盖住那让人心生痛楚的双眼。
是啊，他终是走错了这一步……那双本应无欲无求、不会起波澜的双眼终是开始起了波纹……
“原谅我，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声音缥缈虚无，含糊不清却又如碎玉般清晰……
是啊，清晰的不能在清晰了……
慕止闭上眼无声的哭泣，落地的水滴，溅起土尘。
那颗包含着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的水滴，随时间、速度，终是落了。
慕行，世间第一美人，美人一笑倾城倾国，赴死在所不辞。
血花漫天飞，血蝶舞翩跹，曾经盛装现世人，现已染上红梅的殷红。
妖冶的容貌，美到不详的朱砂痣，冷魅的双眸，殷红的薄唇，嘴角艳丽的鲜血。
血美人，妖冶、魅惑、无双、绝代风华、让人痴迷、痴狂三生。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慕行，乃见狂且。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滑伤口落，嗒，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
一滴，两滴。
随着剑渐深的划入，血色玉珠变已成一道血流顺着手臂一直滑向手心。
素白染上血痕的手慢慢地放在了那如同完美无暇白玉的脸上。
“阿止……睁眼。”
开始描绘，像似想记住，想临亡前感受一下最后的温度……
“抱歉……脏了你，是我辜了你。”
无奈的口气，颤抖的手。
随着血的流逝，落地的血莲花，时间不过片刻，慕行的手已然无力，开始缓缓地下滑，冷魅的双眸中出现幻觉。
一睁一合，一睁一合。
“从今日起！你就是吾宗宗主！以后的北七星！”
奋力地睁开双眸，认真的宣誓着。
只见从慕行脖颈上出现一束光点往慕止眉心中上去，生出一道艳红的掌门印。
“守护好……你……宗门……不要……龙渊剑……”
只道是话未尽终是抵不住坠下手，随着手的下坠，慕止脸上落下了一道血痕，而慕行也合上那惹世人痴醉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