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同人】【实松同人】今冬最后一场雪（by 丹生）(8)

那之后她愣了好几分钟，然后突然大哭起来，我一下子慌了，手忙脚乱地，不知道是该先劝她别哭，还是先帮她擦眼泪，还是先想想邻居如果找过来该怎么解释才好。但她很快收住了哭声，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窘境一般，就是眼泪还是一个劲儿地流，根本收不住。
她哭着说，别说是流浪的时候，就算没流浪之前都没有过这么高兴，感觉这么温暖。她说在福利院的时候甚至因为反抗院长被一边打一边还要说她没良心，说她人性凉薄，说福利院供她吃供她穿供她住她却是只白眼狼。
她哭了很久，终于哭累了，说完了，睡着了。
她睡得安稳，虽然眼角还有泪痕，但嘴角却勾着微笑，像她以往一样灿烂的微笑，但比以往的微笑要更透着一种安心感。
她闭眼前说，实松先生，为什么你这样温柔的人，却一直都这样抑郁呢，你明明应该被温柔对待的，被这个世界。
她没有要求我回答，就这么睡着了，但她的话着实令我一震。
我觉得只有这个，她说的不对，我凭什么被世界温柔以待呢？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或者对活着这件事，在遇到续子之前我都没有认真对待过，甚至一度因为空虚想到去死，直到续子出现。
该被温柔以待的不是我，是你啊，被这样的你微笑着这样说了，就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大的温柔了。]
（五）
[20XX年2月2日 天气 雪
续子说下午回来，会带店里新作的甜品，还有刚到货的新茶，要我一……]
一字收笔处不断延伸，在纸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墨迹，这页纸的边缘还有一个被笔尖划开的小口，日记到此中断再无后续。
因为那天实松先生走了，享年83岁。
我回家的时候，他趴在他的书桌上没有反应，我赶快叫了救护车，试过脉搏发现是陷入昏迷，稍稍松了一口气。
经过医生的努力，实松先生醒过来了，但也只再清醒了那么几个小时。他好像知道自己的时间似的，跟我说了很多很多事，很多我不曾听过的，在我与他相遇之前的事，因为没有什么体力了，声音很轻，我努力听清每一个音节，去记得它们，在我看到日记之前。
最后，他说：“你看，下雪了，续子。”
我顺着他侧过头的视线看向窗外，不大的雪正晃晃悠悠地飘落，颇感安详。
我点点头，回头看着实松先生微笑道：“大概是最后一场雪了，马上就要开春了。”
实松先生也看着我笑了，然后像是困了一样，慢慢阖眼，再也没有睁开，再也没有说过话。
我翻开日记本，在没用过的剩余部分里，找到紧接着实松先生没写完的那篇的后一页，落笔写下：
[20XX年2月5日 天气 晴
谢谢您让我一定看一看您的日记，让我有机会了解过往的您。
其实在遇见您之前，我也差一点选择了不得了的选项，在您重新找到我的那天，我本打算想好措辞就和您道别的，但是您的一系列行动，帮我否决了我的选项，让我看到这个世界上还能够让我活下去的一些光亮。您说，我带给了您希望，可您又何尝不是给予了我巨大的希望，如果没能遇到如您这般温柔的人，我无法发现还有那么多可以令我喜欢的存在，我不会知道我还能那样的期待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