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神龙湾(7)

契丹舰队也渐渐重新聚集，但没有形成统一的舰队，而是在东南、正西、西南三个方向分别形成了舰队。其中以西南方向的舰队规模最大，正西方向的规模最小。西南方向的契丹临时舰队向华安冲来，另两个方向的则在重整，试图编成炮击队列。第八舰队因为实力保存的相对完整，所以负责对绕道赶来的敌船进行阻击任务，先前战斗的华安船队则向神龙湾方向驶去。看旗子，是运行的第二分遣队。
难以置信的威力，我第一次见到重炮时，便被他的威武所折服，一炮，只有一炮，卫将军号舰首炮雷霆一击，就将当面的契丹船船头打烂，敌船就像在池塘里的纸船，因为落了一只青蛙而一头栽进水里。除了冒出的气泡，没有什么能证明它存在过。随后，舰队转向，侧翼的重炮却没有舰首炮打得那么准，到第三炮上，击穿了一艘敌船的舰楼，随后又击中了另一艘敌船的炮室，导致了爆炸，那艘船彻底消失了。
与此同时，第八舰队还在第五炮后，组织了一次齐射。甲板上很难站稳，大家都保持蹲坐，或是紧紧的扶着什么，但齐射之后，仍有大部分人摔倒或是划伤。敌人纵火船释放时，船队所有人都很紧张，我被抽调去搬运沙袋并准备灭火。人们来往之间没有什么交谈，只有发布命令和接受。烈日当空，汗水不断地冒出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的紧张，有的兴奋，有的严肃，有的轻松，没有恐惧，没有担忧。好像面前的数十艘纵火船，及随后的数量庞大的契丹船队不存在一样。舰队缓缓后撤，并不断击沉那些纵火船。契丹船队则趁势追了上来，三个方向的契丹舰队各列纵队成品字形紧追不舍，在邓枪炮的指挥下，利用两次舷炮齐射，击沉了一艘速度较快的契丹船，约有六百料的样子，另一艘九百料左右的契丹大船则被击毁了舰楼，暂时丧失了作战能力。
进入神龙湾时，炮声减缓了许多，黄船长下令加快航行，我被派去给补帆的水手帮忙，第一次爬这么高，腿有些发软，但这个姓高的水手没有和我废话的意思，和船长一样的口气，命令我递上各种材料，在他费力的补帆的同时，我看了看神龙湾，还是如昨日般平静，只是海面上漂浮的尸体和碎片证明着刚刚发生过什么，越过大量的硝烟，可以看到组成弦月阵的片片蓝帆。数十艘纵火船大小的船只在海面上穿梭着。被高大哥呼喝着，紧张的回到甲板，心里还是难以平静。这算是伏击么，海战的伏击战可以这么来么？契丹船队渐渐接近了，第八舰队独立指挥徐大义下令舰队船只呈一字型转向西南航行。先前进湾的运行第二分遣队则继续边战边退。随着第八舰队的转向，契丹舰队正西方向的舰队当即转向进行拦截，以防止被包夹。
而冲在最前的契丹舰队则继续追击第二分遣队。东南向的契丹舰队则被迫打横，填补到另两个契丹舰队中间，以免被分割。第八舰队和西南向的契丹舰队开始炮击时，契丹舰队处于脱节状态，但华安没有更多的船来完成分割包围了。迎面契丹敌舰侧舷炮流水般响起，带来一阵阵水柱，水手、士兵开心的笑着，耻笑着敌人的疏于操练。
黄船长下令左舷炮全力射击。在海天之间，敌船帆帆相接，声势浩大，城池一般雄踞海上，但对华安产生的作用，在当时看来只是方便炮击。伴着重炮一声声的闷响，契丹船队不断地有船只中炮倾覆或是不能继续航行的，但只是极少数，越来越多的契丹船进入了双方共同的有效炮击距离，华安开始有船只中炮并有人阵亡。黄船长的同乡，水手廖甫约，被击碎的木片伤到颈部，成为卫将军号上第一个牺牲的水手，此后又有两名水手阵亡，同时邓枪炮约束枪炮营进行隐蔽，以待时机。在相距大约三十丈时，舰队集中使用了火油弹，这种“火幕”战术，由华安第一舰队指挥樊希克发明，旨在拦截敌舰冲击，形成包夹炮击战。华安船队趁势拉开距离，并未进行包夹，而契丹船队准备充分，有序的分成两拨，准备绕过火幕反夹击我们。这时，神龙湾里侧传来了激烈的爆炸声，绝不是炮击的声音，就像是将开山的华安炸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