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神龙湾(5)

天兴七年，四月。辽国海船司发生火灾，损失不详，神龙湾大海战爆发，华安意外获胜。
初一，宋礼部侍郎秦观会见辽国驻宋使节时，表示华安属于民间组织，虽然总部在瑞宋岛，但大部分船只都是在各个诸侯国进行建造和登记的，因此宋对于华安和辽国产生分歧不发表任何意见，只要双方保持克制，一定可以协商解决。如果不侵犯到宋的海洋利益，宋不会进行任何形式的干涉。这番被称为《中立声明》的言论一经报道，各界积极反应，以《海事商报》为首的报纸极力拥护这一声明，并且引经据典。广州和凌州的报纸则旁敲侧击的指责秦侍郎软弱，以魏明德为首的官员再次发起流求置县、解散华安的奏折潮。同月十二日，高丽礼部侍郎韩应泰发表相同言论，十三日，辽国北枢密院枢密副使萧和德动身返回辽国。
即使华安在上月二十九日再次取得了辉煌的大胜，也不能摆脱人们对他的悲观预测。韩应泰侍郎在私下里说过，辽国就算所有的港口都被袭击一遍，还能再造出来，可华安只要输一仗，就会被周围的猎手撕得细碎，华安不停的挑衅和袭击，正是要警告那些有不良想法的猎手。
初四日，驻防三叶的第二分遣队也赶来了贡江分部报到，听黄船长说，他们不能在贡江停留，要去另一个海港待命。第二分遣队里有不少船显得很旧，这让人担心。就在第二分遣队晚上离开后，第九分遣队，由黄船长的老朋友李卓率领，到达了贡江分部。
高丽工人被陆续遣散了。从各地赶来的士兵填满了原先的营地，当中有高丽人，有女真人，还有一些大食人和黑人。倭国的工人被直接派去了山区，据说是要做一些挖矿的活计。但直到海战结束，他们仍没有音讯。后来有人说是送去了多珍港，也有说是三叶港的。我除了翻译一些文字外，还协助老范做了一些简易的测距仪，甚至还被邀请画了四分之一张海图，地图的绘制完全由宋人来完成。十二日后，生活突然正常起来，不用早起忙碌，也不用翻译文字了，而且出航的次数也减少了，气氛突然变得轻松。很不适应的去神龙湾巡航，航速比上次慢一半左右，没有任何任务，只是出来溜一圈。和几个水手在停泊时钓鱼，虽然这是最常吃的食物，并且有很多人吃的反胃，难受甚至受罪，但海上生活的磨砺，让每个航海者都养成了储藏食物，珍惜食物的习惯。神龙湾里的鱼真不少，但还是这种沙鱼最好吃，而且鱼很傻，明知道有鱼钩和渔网也会直直的成群冲过去。
因此钓鱼的乐趣只是集中在钓滑鱼上，不能不说这种鱼钓起来很费劲。既不能长时间不动——那样你就会发现鱼食没了，也不能规律性的抖动——那么做滑鱼根本不会理你。
平静的神龙湾里，波浪轻荡，除了反射出“波光粼粼”的美景外，就是让船上的人觉得安逸、舒服。要是能天天这样就好了，在阳光下，春风里，驾着轻舟，在神龙湾里钓钓滑鱼，然后带回家做一道鲜美的鱼汤，那就是每个高丽人都向往的生活了。和煦的天气，让人觉得容易犯困，但从没见过船上的宋人进行过那怕一次午休。水手们竭尽所能的擦拭、清理火炮，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坚定，火炮的保养我只见过这一次，无从进行比较。在我后来的航海生涯中，始终坚持这样的标准，这，是一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