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神龙湾(3)
六号、八号和十一号,连续爆发了三次海战,听分部的同事说,六号的海战吃了亏,辽国使用了新式火药,虽然品质上不如华安的新火药,但还是造成了伤亡。随后两次的海战,将局面扳了回来,如果辽国水军能够连续打败华安的话,那么宋国肯定第一个坐不住。华安不论如何遭到攻击和丑化,宋国朝廷总能找到支持他的理由,月初传来汴京的新消息,在宋天子的赐宴上,针对华安(强硬派)的朝廷代表,翰林学士蒋玉淳,指责华安犯有三项大罪,九项小罪,宴会中止,天子赐下例行的赏赐后就回宫了,石宰相也表示遗憾而提前离席。这些新闻丝毫不能改变贡江分部的运转,越来越多的船只、大炮、伴当和水手来到这个不起眼的分部。十三日,华安总部的命令传到贡江:全员进入紧急状态,开始战前动员。所有海船枪炮营开始以都为单位进行警戒巡逻,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连上厕所也是要核对时间和切口的。
日子很快恢复了平静,没有谁能摆脱忙碌或是得到哪怕一丝空闲来想想为什么这么忙,只能像马车轮一样滚滚向前。所有人都在赶时间,谁也不愿意被打扰。令人窒息的平静一直持续到二十八日,我获得了出海资格,实际上当时华安出现了严重的人力短缺,我能出海是理所当然的。二十八日夜里,卫将军号,跟其他第八舰队的船只一起,沿着第六分遣队航向,驶入幽暗的海洋。完全靠经验完成的夜航,很危险。在下半夜我有些瞌睡时,我听到一声惊呼,值夜的二副老范,吃惊的指着右舷。一艘第六分遣队的船只和我们擦肩而过,幸亏他早就及时收帆,让我们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否则可够受的。
船只悄悄地驶向西方偏北,黑夜里除了璀璨的星辰外,一无所见。这种紧张的气氛下,我无法入睡,在甲板上和值夜的水手们聊天。根据航速和方向,我们当时就在神龙湾里,当时并不知道这里会是大海战的主战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水面上除了舰队经过时发出的水流声,就安静的像西湖一样。拂晓时分,老范宣布进入预定地点。通知了所有人进入临战状态。
“河东枪炮”是一个很有学问,武艺又好的人。他师从河东刀术名家刘一刀,二十岁时考入登州海船制造学院。二十四岁加入华安,几年内就入选了第八舰队。我有幸在船长室见到了他,当时船长正需要我将一些文书译为契丹文。他目光坚定,着装整齐,脸上带着健康的红色,左手还是有些不自然,我的职责中没有听取枪炮指挥汇报一项,退出船长室后,我缓步走上甲板,换了口气,重回自己房间开始了翻译工作。下午传来的炮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刚开开房门,就被门外的人流吓了一跳,左进右出,至少二十人在繁忙的运送弹药,湿布、木棍以及弩箭(注6)。费了一刻左右,来到了甲板上,这时炮击至少进行了两轮。
船开始转向,不久后,另一侧的火炮开始了齐射,邓枪炮的嗓门很大,至少我可以清楚的听到的他的指令,“前左三”、“装弹药”、“测”、“放”,随着这些指令,对面岸边的炮台,设施被炮弹一个个犁过去,不需要别的什么,这时候给我一艘木舟,我也敢冲向岸边。辽国炮台的还击十分缓慢,大约够华安的船队转向了,而且丝毫没有准确度可言。华安的水手也处于紧张状态,有三名水手过于紧张,而将手放在了炮身上,导致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