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夫妇】冷情公爷爱上我<第七篇·白头之约>

齐衡老了。
多少人曾爱慕他年轻时的容颜。曾经名动京城的第一美男，也抵不过无情岁月。只有那头衔还在一任一任的变更，但却都敌不过当年齐衡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直到现在，城中还流传着这位齐姓少年的故事，十五六岁的少女常会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那位齐姓公子现在在何处？”
“官人，好看么？”屋外的老妇人踮起脚尖，折下来一朵红梅，欢喜地将它戴头上。她白发成髻，就这么站在大雪里，冲屋檐下的老人笑着，眉眼弯弯，她的身后是满天飞舞的白雪和梅花，纷纷扬扬，落在她的肩上，落在她的发上，落在她的眉间。
屋檐下的老人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即使是布满皱纹，也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他一定是一位眉目如画的翩翩公子。老人深深地看着屋外的妇人，眼里是藏不住的温柔与笑意，恍惚间，那笑容竟带着些孩童般的柔软。
妇人有些不开心了，佯装生气：“别人都说，白花戴花君莫笑，你倒好，笑得这么开心。”
老人的笑意更深了，向她招了招手，喊道：“娘子，外面太冷了，你赶紧进来。”
齐衡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他过去的苦，申氏全都知道。或许齐衡早已让过去成为过去，而申氏却悄悄地将他的沧桑，一点一滴地全部收集起来，然后陪着他，又一点一滴地拾起曾经爱笑的他，仿佛这样，自己便拥有了他每段年代，也为他哭过，为他笑过，也为了他，连老去也从容。
“娘子？娘子？”
申氏缓缓睁开眼睛，齐衡正看着她，眼里写满担心。“娘子，你终于醒了，快把我吓死了。”
昏黄的烛光在他的身后摇曳，窗外的梨花透过月光飘洒而落，梦里的故事便断句凌乱。申氏看着齐衡的脸，是年轻的模样，一瞬间，方觉人世恍恍如梦。
齐衡将被子往申氏那边提了提，右手轻轻地拍拍她的背，语气轻缓：“娘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申氏摇了摇头。齐衡轻轻地笑了下，那笑容像是带着千丝万缕的情意，申氏忽然觉得，能得到他的温柔，日久也是幸事。
片刻后，两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寂静的屋里，传来呢喃的耳语。
“等我们老了……”
“等我们老了，若你愿留在齐府，我们便守着这府邸，相伴一生；若你不愿留在齐府，山高水远，我们寻一亩三分地，渔樵耕读，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