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百(7)

“这……完全就是一张照片啊。“法瑟先生露出一丝苦笑，“所以说你懂什么了？”
“我感觉……很遥远。“我斟酌着措辞。
“然后呢？“法瑟先生笑着追问道。
“很干净，很空旷，但是……“我有些迟疑。
“但是……“法瑟先生露出了一丝期待。
“我只能读出这么多。“我略显无奈。
“意思是你觉得还有其它的是吗？“法瑟先生将书放下，微笑着注视着我。
“是的。“
“不错。”法瑟先生显得很开心，中间又夹杂着一些我不能辨明的情感。
……
“法瑟先生，这次是最后一次了。“我道，”恭喜你，你的预约成功了。明天早上十点。“
“是吗。“法瑟先生读着唯二剩下的两本书中的一本，另一本在我手上。
“这么长的时间，实在很感谢你对于本公司的支持。“我起身鞠躬。
“没什么。“法瑟先生显得不怎么高兴，却又撑起笑脸。
“我有个疑问。“我道，”虽然现在问太迟了，你是真的想要拆除芯片吗？“
“对。“
“拆除芯片之后，你的生活肯定会受到影响的。“我道，”而且肯定是巨大的影响。“
“哦。“法瑟先生依旧在看书。
“既然先生你决定了。“我略微停顿，低头致意，”公司尊重你的选择。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法瑟先生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啊，没有被我忽略。
“是这样啊。“他把手中读完的书合上，用手轻抚它的封面。
我把自己手中的书递给他，他接过，微微点头致意：“谢谢你。“
然后他站起身，深深又鞠了一躬：“谢谢你。“
我诚惶诚恐地站起身，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已经很努力了。对不起……希望……我……不，就这样吧。“他直起身子。
“先生，您的意思我没能理解。“不自觉地被吓出了敬语。
“就这样吧。“他朝我笑笑，”今天我想休息一下，你可以先回去吗？“
收到了逐客令的我被法瑟先生送到了门口。
他笑着对我说：“再见了。“
……
一周之后，法瑟先生自杀了。
公司方面承担着相当大的压力，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排除公司同意拆除法瑟先生芯片这个决定与法瑟先生的自杀毫无关系。
我对于法瑟先生的考察记录也遭到质疑，正在被司法机关审核。
由于我在考察时不正常地全程关闭了芯片，我自身的关联也没有洗清。
本市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自杀事件了，更何况还是这么轰轰烈烈的自焚。
这件事在一瞬间就传遍了整座城市，在街上走着无时无刻不暴露在刺人的目光中。
但仅此而已，他毕竟是自杀。
相较于不适，我更感到疑惑。
最大的谜团有两个。
第一，法瑟先生为什么要自杀。第二，法瑟先生为什么要将遗产留给我。
法瑟先生在浴室里给自己浇上汽油，关闭了浴室的消防系统。为了尽量不伤及周围的结构，减小损害，他将自己周围全部包上了防火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