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漠然的拯救
在车流量极大的靖江区,会出现如今的状况,我倒只能算是少见多怪了。但当我再次走近那个路口。我发现了一些东西,它们记录了一个人独一无二的视角。
1977年,我从国外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替导师下葬。国内光景并不明朗,我见到景青时,已然入了冬。
虽说是在北城,但偌大的城中,却也见不到几个路人。最多,也就是一群在街角玩闹的孩子,他们似乎并不畏惧寒流所带来的压迫,抑或是不知。很快,我进了一方残败的四合院中。斑驳的墙面上涂满了奇怪的字符,既压抑又碍眼,房上的瓦片也腐朽不堪,呈摇摇欲坠的模样。我被眼前这萧索的气氛迫得住了脚步,一间厢房的门敞了开来。
开门的是个身形清瘦的女子,她并不与我谈话,将我引进门后,便垂手侧立在一旁。一须发尽白的老人坐在太师椅上,轻嘬着盏清茶。见了我,招手示意我过去。只消一眼,我便愣了。
案几上搁着一块龟壳,不知已是多大年岁,裂纹遍布。可上面的字符倒是眼熟得很:类似小儿涂鸦,可是,它是甲骨文。我错愕的神情被老人尽数看在眼里。他把玩着茶杯,似是在思量着什么。良久,他开了口:“我知你需要它,但,我有个条件,”他抬手指向那女子“无论何时,带上她。”我并不习惯生活中多一人,但与甲骨相比,无妨。
“她只能有你了。”老人的话不轻不重地落下,令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失落。她就跟在我身后,也没多做什么解释。一路上我们都沉默着,谁也不想试图用愚蠢的客套话暖场,就只听着呼啸的风声。有些冷,我轻轻地缩了缩快要冻僵的手,单薄的袖管中也提供不了多少热量,手被冻得甚至有些发疼。忽的,手被握住了,温暖传递了过来,我有些诧异地看向景青。“路滑。”她淡然地回复了我的目光。我觉得有些好笑,便将她的手捏紧些许。她愣了一瞬,但也没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