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你］只有死别，不再生离.⑧

“锁麟囊。我在你面前唱的第一出。”
明明你已经转过去了，明明你已经推开门了，明明你马上就要走了，他一说话，你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
“第二次还是锁麟囊。当时你母亲不在了，我被请去唱戏。你就站在柱子后面偷瞄我。
临走前站在院子里，你问我还记不记得你。那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从那以后你总来听戏，一开始我以为你喜欢，后来才发现好像只有我的场你才捧。
我在台上唱，你在底下听。有些话，我本来以为等我成了角儿就能跟你说了。可我嗓子倒了。
你是司令家的小姐，众星捧月的，可我是个 没了饭碗的穷小子，连以后干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想让你看不起，也不想连累师父。我就走了。我想这一辈子就这样苟延残喘吧。别回来了，别耽误你了。
我没离开金陵，我在一个饭馆里给人端盘子。听一个人说你要离开金陵了。我就跑去了火车站。我看着火车开走，却连跟你道一声再见都不敢。我是个懦夫。”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你早就忍不住哭了。你猜你现在一定很狼狈，所以就这么背对着他，不敢转身。
“我什么活儿都干过，我就想啊，我一定要活到你回来，我要看着你嫁人，看着你生子，哪怕看着你和别人伉俪情深，只要你活得开心，我就知足了。”
“别说了！”你打断他。你感觉天旋地转的，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后来，老天爷疼我，嗓子好了。”他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又回了这戏园子。我总在想，是你回来先发现我，还是我先找到你。如今看来，是你先发现了我。
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恨自己当初的懦弱，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今日也是我猪油蒙了心请你过来，你走吧，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你轻声抽泣，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大约是等了好多年的评书终于有了下一回，总算是有了个说法。
“喂，你不是有些话想成了角儿之后说吗，还说不说了。”你擦擦眼泪，转过去说道。
“啊？”你突然转过来吓他一跳。
“不说算了，我走了。”你假装要走。
“我说，我当然说！我是想问，前几年是我不好，以后的日子，我来护着你可好？”他说出来之后，自己倒先红了脸。
“暂时先答应着。”
你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从那屋里出来的，整个人就像做梦一样。等你到前厅去找婷婷，婷婷摸了摸你的额头，说“也不烫啊，怎么脸这么红。”你突然抱住婷婷哭了起来，一会又自己笑。这可吓坏了婷婷。
“哎呦你这怎么了？怎么听个戏还听出病来了，没事没事，等咱回北平了我带你去看病。”
“婷婷。”
“嗯？”
“北平怕是暂时回不去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念念不忘，必有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