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兰处决者3(9)

这不仅仅是一只军队，这是一个已经备战妥当的集群。而它并不孤独，同样的场景正发生在萨菲尔城地下的每一座石室当中。
塔兰中队的剩余部分在两个小时前抵达了避难所。最后的几公里不再那么惊险，更为平和。灯笼和利爪缓缓绕过在雾中隐约可见的身影，绕过远处爆炸的闪光。塔荷拉意识到了天上的光芒意味着什么。钢铁战士正以一种超出她想象的力度向塔兰的地表投送他们所掌控的军力。
她在雾中短暂地瞥到了一艘登陆艇的身影。属于这个时代的力量被泼洒到了塔兰：行走的战争机器、机动炮兵平台，还有车体厚重的坦克。甚至连赛博尼提卡的半活体生物都从船只上走下，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钢铁雕塑。塔荷拉看着敌人走出自己的视线，想着当他们回去时，萨菲尔城的掩体会不会已经被打破，步向死亡。
事实并非如此。相反，她发现掩体被装甲所环绕，充满了为战争准备的武器。
他们几乎走不动路，双眼充血，皮肤因接连几天被包裹在防化服中而擦伤。塔荷拉剩余的车组接受了净化，发现掩体中正忙成一团。数以万计的男女在石室与走廊中穿梭。在有些地方挤进了太多的人。范尔直接坐在地上，背靠墙壁，摇着头。乌多则咧着嘴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塔荷拉自己什么也没说，只是站了整整五分钟，看着通过的人流。之后她便继续前行，阿基尔则跟着她，一言不发，双目圆瞪。
他们走下繁忙的走廊，根本伸不出手来敬礼，只能看着周围的场景。最后他们走到了一间舱室，就在几个月前，她和她的车组们还开着坦克在这里滑过裸露的塑垩。
在那里，她看到了钢铁战士们前来地表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塔兰得到了增援，更是因为从此刻起，他们不再因阿斯塔特军团的身份而享有优势。
“星际战士。”阿基尔低声说道，塔荷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六个身影站在三部速攻艇周围。他们的装甲是白色的，但是由于损伤与划痕的缘故，灰色的精瓷从涂装下露了出来。他们的胫甲、肩甲和头盔上饰有锯齿状的深红**案，腰上则系着与骨头编织在一起的鬃毛，在他们移动时摇摆。
看着他们行走的样子，塔荷拉想到了蛇滑过地面的情形——流畅而从容，但是时刻准备着发动袭击。其中一人的头露在外面，转过来面向她。一双如冰冷天空般湛蓝的眼睛与塔荷拉四目相对。
在那一瞬间她想要逃跑，把自己藏在塑钢与石垩之后。她赶紧把目光从星际战士身上移开。
“现在是什么情况？”阿基尔在她身边问道。
她没有回话，而是伸手从军装的口袋里抽出一根菸。她小心地将菸放到嘴里，拨动打火器，直到它产生一股蓝色的火焰。她的头发紧贴着头皮，泛着油光，脸上的皱纹里积满了灰尘，脖子上有一道因密封颈环而压出的压痕。她注意到自己的手很稳，但是菸条燃烧的末端却在颤抖。她在带着指纹的点火器外壳上看到了自己的眼睛，一双冷酷而疲惫的眼睛正往回看着她。她想起了伯瑞尔。
泰拉的光啊，我现在看起来和他一样。
她闭上眼睛，吸了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