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兰处决者3(7)

“主炮开火！”
“还不行。”
“现在，不然的话我们就没有开火的机会了。”
拉克兰咒骂了一句，按下了开火按钮。电浆束尖啸着冲出过热的炮口。滚烫的气体从拉克兰身旁的炮栓中溢出，涌过防护板，形成了一朵可怕的、彩色的云朵。拉克兰尖叫着被气体包裹，他的防化服烧进了他的皮肤，肺部则因热量而烫出水泡。警笛大作。
当紧急制冷剂为炮塔降温时，塔荷拉一直看着泰坦。电浆束击中了泰坦的护盾，将它们接连打碎。剩余的能量化作一片雷电。
之后闪烁的光线消逝而去，泰坦的形象再度出现，依旧站立，失去了护盾的掩护。有那么一瞬间，这钢铁之神裸露着站立在她眼前。
“侧舷炮开火。”她说道，但是她知道这太晚了。泰坦大步向她走来，逐渐拉近距离，留下了深深陷入地面的脚印。这神之机械的电浆破坏者发出如锻炉钢铁般赤红的愤怒光线。她几乎能够听到武器中的能量咆哮着要挣脱束缚。
在泰坦的武器开火的同时，炮弹击中了它的侧面。
在曾是它左臂的地方形成了一团参差不齐的光斑，之后碎裂开来。浓雾闪烁着白光。泰坦蹒跚了一步，防爆护盾闪烁着关闭了眼部观察孔。火花从它左臂的残骸处洒向全身，碎片如雨点一般洒落到地面。它的装甲因受热而泛起涟漪，上面的涂料燃烧着脱落下来。那神之机械巨大的头颅微微下沉，之后像是一个刚遭受重击、正在恢复的战士般摇摆。燃烧的油与火花从装甲的裂缝中流出，痛苦的咆哮则从熔化了一半的战争号角中传出。之后它的头颅抬起，泰坦随着受热变形的齿轮发出尖叫而站直了身体。
它开火了。炮弹从它剩余的手臂中喷涌而出，搅动着它面前的大地，让空中充满了愤怒的雷声。
灯笼像是一个在冰雹中舞动的火柴盒般颤抖。
“走，”伯瑞尔的声音传入了塔荷拉的耳中，在那一瞬间她感觉有一股冰冷的平静气息穿过了这股狂怒，“你听到我说的了，带着你的车快跑。”
整个世界全都是震动与噪音。
“你——”她开口说话，但是这话语被爆炸的怒吼淹没。
“我们的履带断了，塔荷拉，”伯瑞尔说道，就好像他是在指出日常生活中一个显而易见但是易受忽视的事实，“断得正是时候。那泰坦会杀了留在这里的一切。没办法躲开。我们逃不掉。”
即使被包裹在她的坦克中像是火炉般的热量中，当塔荷拉意识到伯瑞尔此前从未称呼过她的本名时还是让她打了个寒颤。
“快跑。”他又说了一遍，之后通讯便被切断了。
塔荷拉沉默了一下。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了一次，炮弹则摇晃着地面，予以回应。
“准备好了吗？”伯瑞尔说道。他没在看着其他的车组成员。没看着捷琳妮卡，她正和他一起挤在炮塔里；没看着希里克，他正蹲在他脚下的空间里；没看着卡苏瑞兹，他已经离开了驾驶席，蹲在前部激光炮旁边。
他不需要看着他们就知道他们会待在需要他们的地方。他们都听到他对塔荷拉说的话了，他把通讯向内部送话器开放。当他说谎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沉默的内部正鸣响着因爆炸而产生的噪音。那声音听起来逐渐淡去，直到成为那个他在很久以前离开的世界——唯一一个他称之为家的世界——中的海洋中的缓慢而汹涌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