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辫】你所不知道的
但这话从孟鹤堂的嘴里带着哭腔说出口的时候,张云雷第一个笑了。
哪有人欺负的了他啊,张云雷漫不经心的想着。
说起孟鹤堂,其他人不得不服,天赋异禀这个成语,似乎就是用来形容他的。无论什么场合,什么段子,眉毛一挑,眼珠一转,他光靠表情就能接下包袱来——真正的祖师爷赏饭吃。
长相不赖,能唱能跳,还有一番好口技,在台上经常被搭档怼得说不出话,一有人飙车就露出一副紧张无措的样子,勉强接下观众的调笑,耳朵红红的不知道该求助谁,委委屈屈一张脸皱皱巴巴的,软萌得跟只小仓鼠一样。
偶尔一点小坏,也是见好就收,吊着你的胃口,眉眼间的笑意促狭又挑逗,让你思念着,记挂着,就好像太阳底下晒化的水果糖,甜丝丝的味道顺着鼻腔直达心扉,柔软又透亮,
那粘人又讨喜的模样,恨不得让人好好糟蹋他一番。
这应该是大部分人对孟鹤堂的印象了。
然而只有张云雷最了解,真正的孟鹤堂是什么样子的。
那是凶兽显露獠牙,利刃划过眼前,轻飘飘的身体从百丈高楼坠下,每每回忆起,便是惊险与刺激。
后台闹哄哄的,无论大辈小辈、相声演员还是化妆师,都在为一会儿的表演精心准备着,只有孟鹤堂走到他面前,先是展示了被各种化妆品糟践过的双手,然后瞅着桌子上一盘甜豆糕撒起娇来:
“师兄,我饿~”
当时他也被孟鹤堂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给骗了,顺手拈起一个塞到他嘴里,哪想被瞬间攥住手腕,孟鹤堂抬头看着他,腮帮子鼓鼓的,可爱是可爱,但眼神锋利得令他陌生——那是他从未显露过的另一面,就好像淅淅沥沥缠缠绵绵的小雨突然被寒风吹跑,来不及落下的雨滴化作锋锐的冰棱,甚至能听到割裂微风的刺响。
孟鹤堂的喉结动了动,甜豆糕顺着嗓子落到胃里,张云雷刚想抽回手指,指尖却冷不丁被一个柔软湿热的东西缠上了。
从指甲到指腹,那触感还有着甜豆糕上粗糙的颗粒状粉末,又痒又麻,仿佛不满足于此似的,孟鹤堂又用牙齿轻轻刮蹭了下那根手指,然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手指离开口腔,发出“啵”的一声轻响,孟鹤堂舔舔嘴唇,仿佛在回味似的,露出一个餍足且占有欲十足的微笑:
“师兄,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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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了这是多久以前的事,张云雷看着又在台上装委屈的小师弟,笑了一下,呵,哪是什么小仓鼠,分明是只小狼崽啊。
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将尖锐的爪牙全部隐藏在得天独厚的外表下,等需要的时候,便敛起全身的伪装,在隐秘的地方,向着目标扑过去,一击必杀,留给众人一个摇着尾巴温驯而友善的背影。
真要比喻起来的话,他张云雷顶天是一张白纸上沾满了污点,而孟鹤堂,是双层的,乍一看纯白无暇,但只要把那层洁白的伪装撕了,漆黑如墨的纸张上,必然写满了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之类的词语。
录制结束了,
孟鹤堂把张云雷拽到一边,摊开空无一物的掌心,暗示性地勾了勾手指,又露出了那种晦暗而又兴奋的目光:
“师兄,吃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