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渽民 x 黄仁俊 【跟谁较劲】中(5)

老百姓有几个是读过书的？起乱者不过也是莽夫之辈，内心还是恐惧皇权，不要命了造反不过是因为真的活不下去罢了。只要带去了粮食，治理河道，再把江洲司马这只替罪羊斩首示众，就可平民意了。”说罢黄仁俊心中似是悲愤，“我年幼之时随父亲去过凉州，那时候凉州正闹饥荒，百姓食菜跟树皮的比比皆是，小孩子甚至会捡起富人丢的鸡蛋壳吃了，瘦骨嶙峋的模样我如今还记得，以至于后来朝廷连续几年开仓才解决。但即便是那样，凉州依旧没发生大规模的暴动，这些时日肃山之事，我只可怜那些百姓到底经受了多大的苦难才会出此下策，若是能好好活着，谁想以命相博去造反那。”
罗渽民沉思了一会，“那，黄兄觉得，太子以后能成黄兄心中的仁义之君吗？”
“太子，有忠臣良将辅佐……”
“那三殿下那？”
仁俊本想岔开话题，只是四目相对，千言万语，黄仁俊突然心里发烫，头一遭发现，原来真有人能把自己看透一般，自己以前的所思所想，被别人揣摩至深，自己的才学报复，也被人尽收眼底。随性就放开了说道，“帝诺确实是帝王之材，只是对自己太恨了些，凡事亲力亲为，又会审时夺度，即便生母早亡，母家空无一人，如今却成了万贵妃的养子，步步为营，成为了今日帝位最炙手可热的人选，在下敬佩。”
罗渽民似是满意了，点点头，又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黄大人去过凉州？”
“不过孩童时候去的。”
“真巧，”罗渽民笑道，“在下也正是凉州人那。”
黄仁俊突然背脊发寒。
没过几日，两家的亲事定了下来，就在冬初的时候成亲。黄夫人笑的互不拢嘴，仿佛已经预见了日后子孙满堂的景象。朝中则恰恰相反，乌云密布，就连与世隔绝般的修书匠们，似乎也都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黄仁俊也终日有些揣揣不安，一边摆脱不了罗渽民，怕耽误了姑娘的半生，又怕在这时候提出退婚，张家怀疑黄家的用意。另一头就更沉重些，帝王一旦病逝，两派之争，必定鱼死网破。
这乱糟糟的事一直到了盛夏。
那日午后，蝉鸣之声此起彼伏，他依躺在翰林院凉亭里的长椅上正看书，忽然听到有人靠近了，他以为是适从填茶水的，也没在意，直到一双略凉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脖子。
手里的书吓的掉在了地上，来人已经附身封住唇舌。
天气热，似乎是燥热中带着意乱情迷，他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的时候，那人终于放开了自己。
能如此大胆放肆的人，黄仁俊只认识一个了，不是罗渽民还能是谁。
黄仁俊只抬起眼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动了，反正也打不过，干脆翻身不见他。
罗渽民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把下巴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仁俊，叫你父兄投靠三殿下吧。”
黄仁俊身体一僵，罗渽民接着道，“我不想看见你伤心。”
“罗大人这话，下官怎么听不懂……”
“太子的船，迟早是要沉下去的。到时候我那保你一个，保不了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