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兔 7

张云雷回德云社那年，郭小兔12岁。
哥哥退学后，爸妈不放心她一个人放学回家，每天都会让有空的徒弟去接郭小兔。今儿来的是烧饼哥哥。
“小宝儿，小辫儿回来了。”烧饼接过她的书包。
郭小兔楞了一下，“你是说，辫儿哥哥？”
“对，你的辫儿哥哥，”烧饼看到绿灯亮了，拉着郭小兔走到对面，“回家你就能见到了，开心不开心？”
过了马路后松开手，烧饼一个劲儿地说:“我记得小时候你最粘他，你还不让我学他喊你‘小兔’。”
郭小兔回到家，推开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爸妈和哥哥，
还有她的辫儿哥哥。
“小宝儿放学啦，快来看看谁来了。”妈妈招手叫她过去。
郭小兔笑得眼睛弯弯。
客厅中间放着一些行李，她从沙发后面绕着走。
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眼里的光慢慢暗了下去。
小辫儿没有了。
待走到张云雷面前，郭小兔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舅舅好。”她说。
舅舅是被妈妈找回来的，听说他在外头打各种零散工，苦活儿累活儿都干，吃不饱睡不好。爸妈想让他回来说相声。
“除了说相声，让我做什么都行。”他这样回答。
郭小兔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
她的辫儿哥哥不该是这样的，他得是在台上自信从容地给观众说相声，唱太平歌词的小角儿。
他曾经是那么的耀眼。
那个留着小辫儿的，
看她红了眼眶就急忙来哄的，
温柔叫自己“小兔”的辫儿哥哥，
他去哪了？
“小宝儿，你叫我有什么事吗？”张云雷低头看着还不到自己胸口的郭小兔。
“你为什么不想说相声？”
今天家里就剩两个人，爸妈去公司了，郭奇林有演出。张云雷跟姐夫犟了一个星期，他还是拒绝了说相声。
郭小兔看张云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不再说下去。
客厅里只有电视机的声音，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也没有回房间，安安静静地看完了一部电影。
等到电影播完，片尾曲也唱完了，郭小兔轻声说:
“你不说相声的话，是不是又要走了？像以前一样。”
她没有看他，眼睛还是盯着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