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版 之 打酱油

夕阳西下。
好像整个天地都浸在夕阳的光芒里。
少年走的很快。
心里揣着某种目的的人，走的都很快。
路的尽头是什么呢？少年没有想，他也不想去想。
这样的人，往往活的更开心。
少年忽然停住了。
他要找的地方，岂非就是这里？
杂货铺里没有一个客人，静，静的有些可怕。
少年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
他一向很沉得住气。
忽然背后有一个声音响起来：“你来了。”
少年转过身来，身后的人正看着他，这人看上去还很年轻，穿着一尘不染的衣服，只是眼角微微有些皱纹。
那人淡淡道：“你要打酱油吗？”
“是。”这岂非就是最好的回答。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道：“你要打多少钱一斤的？”
“五毛钱的。”这话在心里已经徘徊很多遍了。
那人的脸色变了，道：“你知道我这里是不卖五毛钱一斤的酱油的。”
“我只买五毛钱一斤的酱油。”
夕阳已渐渐要落下去了，那人看了看远处的夕阳，觉得说不出的恐惧，苦笑道：“如果我不卖给你呢？”
少年淡淡道：“不卖，可以。但你想我告诉江湖上的人，说你今天只卖出去三斤酱油吗？”
一天只卖出去三斤酱油，传到江湖上，店里的名声，就可想而知了。
名声，对于一个杂货铺的重要性，绝不亚于老板的性命。
在道理连傻子都明白。
那人并不是傻子。他想了想，咬牙道：“好，我就卖你五毛钱一斤，只是你莫要再对外人提起。”
他接过少年手中的酱油瓶，瓶身是冷的，他的心岂非要更冷一些？
少年看着他仔细地打酱油，他的手保养的很好，年轻，干燥。
少年接过他手中的酱油瓶，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卖酱油的人忽然从背后叫住了少年：“你以为你真的胜过我了吗？”
少年的身子微微一震，脚步已慢了：“我岂非已经以这么低的价钱打到了酱油了？”
“不错。”
“那我岂非已胜过了你？”
“可惜你算漏了一点。”
少年忽然转过身来，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已经意识到了某些事的发生，但现在岂非已经晚了？
“我的酱油本是卖四毛钱一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