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东境那边的国
阳光透过方正的窗柩投下薄凉的片影,风携卷着竹香滚翻在茶茗间,斑驳的光影铺盖着大片烘得很暖的信纸,铺盖在王耀白皙的左颊与颈旁。
阳光撒过他狭长的睫间,黑眸也变得如琉璃般熠熠,眸光流转。
玉白的手执了笔,白里透些晦暗的笔尖蘸了玄墨,又晕染开自纸间。
“本田菊先生,”
“有幸能再与你共事,万分荣幸。”
“……”有些话,终将是只能说给自己听。
刚见到你时吧,你还没滚滚高。
你那时候喊我日落之国,当真给我气得够呛。
阳光无声息地填满了王耀笑起而出的,如雨后马蹄的酒窝。
想了想,他提起笔。
“初见子时,若水逝流。”
你那时候长得很快,不久就及我堂前那几丛矮竹高了。
那时候,你喊我哥哥。
你是不是在廊前叫我多防那些欧洲人?
可我背上那道疤,却真真是你一手造成的。
王耀想起那年中秋,想起自己那还未递出的月饼,以及那沾了自己血的长刀。
——月兔捣的到底是药还是年糕呢?
原来一切,都不重要了。
罢了,都过去了。
“因故疏于子,而今再会,更显可珍。”
联合国第2158号决议,还记得吧?
1971年10月25日,联合国有五星旗升起的那天。
那天王耀印象很深。
那天本田菊看着自己的那副止言的表情。
“您好啊,我是—”
“新中国。”王耀喜欢看着本田菊那双温润的眸子说话,向来都是。
而那时,他也同样定定地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
一声长叹消散了那回忆于阳光里,笔尖再而流转。
“自联合国见,便深知与子日往且可深交兮。”
“唯中日建交,重归友好。”
他收了笔,阳光也已扫过他的颊,铺撒进他面颊的每一寸灰暗,一片光明。
寥寥几字才未至信纸的满半,可里边的话却是得耗了几个世纪才谱写了的。
希望你懂,也相信你懂。
王耀将信塞进了绿皮的邮筒里。
邮票上印了一片小小的富士雪山,有樱花开在山脚。
——这是一封寄往东境那边的信。
— the end —
桐子/贺榷,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