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萝卜精的自述
大杏树旁边的胡萝卜精,不要问我一个胡萝卜怎么跑杏树底下还成精,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成精有记忆就一直在这了。杏树说,因为我不懂凡尘所以不让我离开,非得在这杏树底下看看这世间大悲大喜之事,我虽然不屑但还是因为打不过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不过后来想来却后悔,怎么非得让我眼睁睁看一对有情人别离啊。
杏树旁边有个院子,不大但是好在整洁干净,院子的主人听邻里讲是个书生还会弹三弦说叫周九良,因为年纪小学识渊博还老派作风认识的都尊称一声小先生。而这风花雪月之事偏偏发生在这小先生身上。
我记得是二月的晚上本来应该 早早回小院的小小先生很晚才回来,红涨着脸衣衫不整手里还拿着不知道哪家姑娘的手帕,跑到杏树下面气喘吁吁的锤着杏树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什么,我这是怎么了,糊涂啊糊涂啊。我当时什么都没想还在心里嘲笑这个迂腐的小先生,都多大了男欢女爱还不懂,后来才知哪里是男欢“女”爱啊,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后来的日子小先生总是抱着他的弦早出晚归,邻里也说这孩子学坏了总往戏院跑,回来的时候还一身胭脂味,也让自己的孩子离小先生远点别染了这股习气。后来小先生往家领回了一个男人,模样俊的很一笑起来温温润润的,听说是叫孟鹤堂是个唱戏的,但是身上倒是一点没染上风尘气,还以为谁哪家的大少爷。
之后的事啊谁都没想到,我亲眼看着小院被一群人烧掉,看着本来因为那个孟鹤堂活的有点人气的小先生抱着他的尸体好像失了魂。因为什么呢?我不知道了,我也不想再回忆了我只知道那个小先生死在了那个冬天。以后啊,他走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那在何处,我问杏树“那个小先生去哪了”
杏树说“他去走他该走的路去了”
十年后小先生回来了,这的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了,他变的像是那个男人了。他在杏树旁边又重建了一个小院,白日里就给人教书也教点三弦或者小曲之类的小孩子们都尊称他一声先生。夜里四下无人的时候就拿着那个手帕在树下唱戏或者哼着小曲。
我觉得他教书应该也是为了他吧,因为我曾经听到过他也喊过他——先生。
其实我最难忘的还是他们在一起的那个黄昏,小先生对孟先生说他喜欢他,微风徐徐吹在他俩的脸上,他们相视一笑,都没有言语但却感觉特别暖。我有点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