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唐】逢缘绕不尽-下(3)

陆川摇了摇头，“没有。”
“这样，今晚有个篝火宴，”唐沐涯摸着下巴，出了个主意：“我和你爹两个老人就不掺和了，但你得尽地主之谊带他去看看。剩下的爹娘帮不上忙，你自己斟酌。”
陆川点头应了下来，想了想，说道：“要看他愿不愿意去。”
唐沐涯拍了他几下肩膀，拉他回了前院。陆翟和唐魄两个人正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见人来了，也停了下来。
“讲完了？”陆翟笑着看二人走过来，伸手把唐沐涯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唐沐涯给他一个眼神暗示，又在案下点了两下手背，陆翟心领神会。
“今日夜里有篝火宴，不如让川儿带你去看看。”
唐魄不知这话有什么缘由，转头去看陆川，陆川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唐魄虽然不喜人多，但主人家的邀请也不好推辞，于是点头应了下来。
“不用勉强，不想去直说就行。”
唐魄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不过是一场宴会罢了。
见此，陆川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想着晚上的时候多留心一点唐魄的状态。他最近总是心神恍惚，他怕他出意外。
到了晚上，青年男女们围坐在篝火周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载歌载舞，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火光映在每个人脸上，显得暖洋洋的。
陆川提了坛酒，从人群间穿过去，坐到唐魄身边，他和周围的人都保持了一定距离，一个人孤零零的，就算有人过来和他搭话，也都因为他不讲话，讨了没趣走了。陆川把酒递到他身前。
“我不要。”唐魄把酒推开。
陆川自己拍开封口喝了一口。看着场中人们跳舞的身影，他以前总也喜欢上去一起玩，今日却没什么兴趣，婉拒几个进场的邀请，便也没人再找过来，他也乐的清闲，就那么坐在唐魄身边。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陆川率先开口，“唐魄。”
并没有得到回应，但陆川知道那个人在听。
“你为什么做噩梦?”
唐魄并没有回复他，他等了一会，自嘲的笑了一下，“就当我没问。”
接着又是良久的沉默，身边人把自己蜷了起来，下巴放到膝盖上，盯着飞旋跳跃的火光，不知在想着什么。等了很久以后，身边的人才开口，“我爹杀了我娘。”
陆川正在灌酒的手顿了一下，他放下酒坛，静静等着后文。
“我杀了我爹。”
和上一句相比，这句的冲击更大。陆川瞪大了双眼，周围的欢声笑语都被隔绝了开来，耳边仿佛就剩这一句话不停回荡着。他忽然后悔自己问了那个问题，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唐魄再没有开口说话，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瞳孔中，仿佛也失去了颜色，显得暗淡无光。
陆川默默握住唐魄的手，不带一丝揶揄的意味。这欢快的夜晚与他们无缘，两个人各怀心事，早早就离开了。
陆翟给他们留了灯，唐沐涯收拾好了客房，就在陆川隔壁。窗户上映着光，显然今夜还没人休息，陆川想着唐魄今晚说的两句话，他注定无眠。吹灭蜡烛，陆川祈祷与他一墙之隔的唐魄能睡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