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献祭（六）

“公孙啊，听说你这几日都留在王宫，不曾回府？”
还是那个让人熟悉的场景。公孙钤蹲在丞相府的后花园，陪着魏玹辰钓鱼。但不知道为什么，公孙钤总觉得丞相每次钓的都不是鱼，而是他这个愿者上钩的倒霉蛋。
自从前几天晚上，陵光和他吐露心声之后，倒是不好意思再继续关着他。之前对他的处罚本也是一时的怒意，第二天气消了，陵光就有些后悔。但他毕竟还是要面子的，只好强拧着，硬是关了公孙钤三天才肯放他出来。
公孙钤也不知道陵光这倔脾气是像了谁了。无奈之余，只好哭笑不得的认了。
不过，陵光倒是不再和他说什么，禁止讨论裘振之类的话。他这条圣意本来就是为公孙钤下的，如今当事人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还禁什么，索性也就顺水推舟解了。偶尔兴致来了，还抱着酒坛子和公孙钤干上一杯。
“公孙啊，老夫知道王上的有些命令让你为难。但你也不能助纣为虐啊。”老丞相甩着鱼竿对公孙钤语重心长道。“你这几天留宿宫中，朝堂上说什么的都有。这于你们的名誉有碍啊。”
“老师多虑了。”公孙钤尴尬的看着魏玹辰，没想到他年纪这么大，想象还如此丰富“下官是做错了事，被王上关起来了而已。”
“净哄我。”魏玹辰只当公孙钤不好意思“留宿而已，在老夫面前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谁关人，会把人关在自己的寝室啊……”
……就是王上啊！瞧着丞相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公孙钤痛苦的捏捏手腕。关了三天小黑屋不说，还在王上的威逼利诱之下连批了三天的奏章！三年俸禄就换来这个待遇，真是不划算。想到陵光说什么也要留下一条的处罚，公孙钤欲哭无泪。
“王上，公孙大人去了丞相府上。”
“嗯，孤猜到了。他除了那里，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陵光坐在御花园的池塘边，漫不经心的喂着金鱼。
此时的他，不似从前那般气势逼人，也不似以往那般纤柔娇弱，更不似曾经那般颓废沮丧。他平静的仿佛一潭湖水，所有的暗流涌动都藏在静谧之下，无端的让人觉得害怕。
“孤王让你们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日头渐高，陵光坐的有些不耐烦，索性便把手里的鱼饵全部丢进池塘。他这任性的举动，引得一群傻鱼蜂拥而至，争先恐后的抢夺这大量从天而降的美食。
“事情已经办妥。只是，王上，若真的寻不到别人，难道真的要让公孙大人……”
内侍面露不忍，他不太理解陵光的做法。裘将军已经是过去式了呀，为什么王上一定要让他活过来？公孙大人也很好啊！
“废话那么多，赶紧寻人比什么都强！”陵光盯着水面脸色暗沉“祭天大典马上就要到了，若当真再找不到合适的人，孤王也就只能对不起公孙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