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活成你

世人都传，云梦江宗主一夜之间性格大变，清煦温雅，款款温柔，恍若第二个蓝曦臣。
金凌夜猎收到魏无羡的传书，急匆匆地就跟蓝思追赶去了莲花坞，径直冲进江澄的书房。一众弟子想拦却又不敢拦，蓝思追对他们抱歉地笑了笑，对自家道侣的冲动也很是无奈。
江澄正在批阅公文，见金凌火急火燎地进来，也不恼，搁下笔，倒了杯水递给他。“跑这么急，小心摔着了。蓝思追没跟你一起来？”
金凌将水一饮而尽，有些着急地开口:“舅舅！我听到外面的人说的了，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怎么啊。”江澄语气格外地平静，他能有什么事。“你不是一直嫌我脾气差，这不正合你意。”
金凌一下子语塞，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舅舅你还是打断我的腿吧。”
“金凌，”江澄站在窗前，远远地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你还记得我跟蓝涣成亲那日么？”
“记，记得。”金凌听到这个问题，顿觉自己头皮发麻。
“那你还记得他当日说了什么么？”
金凌摇头。
他只记得，那日的舅舅，一身红衣，笑得格外开怀。魏无羡还感慨，上一次见到江澄这般模样，还是上一世的时候呢。
江澄闭上了眼，好像在回想些什么，睁开眼时，眼里竟有了泪。“他说，晚吟，我定是要护你一世的……”
江澄说不下去了，眼眶红红的，拼命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舅舅，你，你想哭就哭出来吧。”金凌从未见过自家舅舅这副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起魏无羡写的信，道:“魏，魏无羡说，哭出来就好了。”
“他知道些什么！”江澄突然暴怒，“他还有蓝二陪着，自然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句话。可我呢？我呢？！”
“我还有什么……”江澄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爹娘没了，阿姐没了，现在——连蓝曦臣都没有了……哭出来就好，怎么可能会好啊！”
“舅舅，”金凌手足无措，磕磕绊绊地开口:“可你，你还有我啊！”
江澄没有说话，长身玉立，紫衣飘飘。
金凌看着江澄略显孤寂的背影，没来由地有些心慌，好似下一刻他也会随风离去。
“舅舅，你还好么？”好半晌，金凌才开口。江澄也早已平复好心情。
“我没事。”江澄笑着答道，“你跟思追一路过来也累了，去歇着吧。思追若是想见蓝涣，你便带他去祠堂吧。”
金凌只觉得眼前这个笑得和煦的舅舅陌生无比，他宁可舅舅能够大哭大骂，甚至狠狠地抽他一顿，也不愿见他如此强颜欢笑。
“舅舅，不如，你抽我一顿？”金凌试探着问道。
“金凌，你是摔到脑子了么？”
“你放心吧，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