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的边缘触碰你——诗（三）(5)

虽然是半夜，但是路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的，每个人在我眼里都有着许多羁绊。
看了众人身上的羁绊，突然心血来潮，想去看看小漠身上的羁绊。
于是我就半路折回，沿着小漠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只看见不远处一个芝麻小的人影，独自走在空旷的沿河小路上，那就应该是小漠了吧，一身白衣，走路不紧不慢，看样子有点像是在淋雨。
慢慢我离他越来越近了。
也慢慢看清楚了他的羁绊。
说实在的，我恐惧了。
小漠的身后仿佛有不知道多少灵魂在嘶吼，映射出来的形态如同一道漆黑无比的铁幕。
唯有杀人者，其气黑煞！
小漠身上的气仿佛已经成了实体，连光都透不过来。
小漠好像感觉到了我在他身后，他慢慢回头，露出来恶魔般的微笑。
“九叔，你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死过？”
十三
“小漠，你冷静一下……”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尽量让自己平静的说道。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一直在抖动，并且往后颤颤巍巍的退着脚步。
“九叔。”小漠笑了，眼神里全然是兴奋的神色，他从兜里掏出小折刀，边把玩边笑道：“你没死过吧！我可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其实没什么可怕的，一场痛苦过后就是身心极度的愉悦，为什么人们喜欢说浴火重生呢？就因为死去是一个让人灵魂解放仪式，无论是死去还是杀死都是会让人上瘾的。像九叔这样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应该死过不少会了吧！没想到你居然还像第一次一样恐惧死亡，哈哈哈！”
“我一次都没死过……”我往后退了两步，心里已经确定眼前的小漠并非我认为的小漠，而是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经历了多少次生死的怪物，我咽了口唾沫尽量平复了着心情，说道：“别冲动小漠，既然你也是被时间抛弃的人，就更应该冷静才对。”
“九叔！”小漠大笑，声音已经扭曲了，他大喊：“你是觉得我要伤害你吗？”
“没有……”我紧紧顶着小漠，心里却没底了，看着他狂笑不止，皱着眉头说道：“只是你太让我恐惧了。”
“装了好人，就应该付出代价啊……”他挑着眉说道：“你见过哪有怕死的英雄？”
“……”我沉默了。
“装好人就应该有装好人的觉悟。”小漠冷笑着，像是对着一堆垃圾一样对我说道：“我的事情你别再管了，你再管也管不着一头猛兽的杀戮吧，害怕了就离开吧，毕竟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突然暴起，伤了你可就有意思了。”
说完，他给我了一个再见的手势，然后转身离开了。
而我站立在恐惧与羞愧之中，不知道如何自处。
我回到了家，坐在家门前的楼梯上，一动不动，感觉灵魂跟肉体好像都已经被掏空了。
说到底，我还是怕死。
即便活了四百五十年的我，还是怕死。
而且怕的要命。
刀都没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都已经开始想躲避了。
时间过得越长，我就越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