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ss up for the occasion II

当然有一种场合即使西装笔挺我也不希望殷先生经历。我的父母将我保护到年岁的上限，亲近程度不得已时才让我参加白事，他们觉得直面死亡的礼仪能晚些接触就晚些。在我工作后参加过一次同事兼好友亲人的丧事后，我十分感激双亲的庇荫，因为那是个笑显得不敬哭显得越俎无法交换情感的压抑记忆。我好像也出于同样的心理想要保护马修，我这侧的关系如果足够疏离，我都和他说我一人去就好，即使先生大我一纪有余。很长时间之后我才从他朋友口中得知其实殷先生干脆没和我透露，独自去的丧仪更多，每每问起我没同行的原因，他都笑着搪塞，席间的夫妇会打趣他，他就还是那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自那以后，我把他那套黑色西服挂在自己黑色套装旁，我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多幼稚，单单在身旁在这样的场合中更显意义。
我从没想过马修那么突然就又要穿那套黑色西服，没想到这次他臂上还要环上黑纱。在我面前从不掩饰自己孩子气的人怎么就没有了父亲。安排前后的时候他说谢谢我这么干练，但是在我一旁同样干练的他和有点太深邃的瞳仁才让我有点陌生，很多心疼。那天一早从浴室回到卧室，我发现本来领带会留给我系的先生整个已经打点好坐在床角，头撇向窗户。可我连窗帘都还没来得及按开。突然开帘的声音和透进来的光亮让他慌神转头到我在的方向，挤出个笑给我，“没事我等你”。我走过去把他的黑色领带拆下来，重新打上半温莎结。把结推紧的时候，他闭着眼仰起头，从眉间的痣到眼下的痣之间都泛着青黑。他皱了眉，没办法呼吸一样单手又松了领结，低头轻轻倚着我。我把手掌放在他后颈拇指在他铲青的发间慢慢来回，“志源？”，我很少直接叫殷先生的名字。
“…嗯”
“没事…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