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故事《少伴》4

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这么逝去，接近假期时候，颜凛的手上缠绕的绷带才终于被医生摘了下来，虽说其实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经不耐烦了，明明都能自由活动了，为什么还需要吊着胳膊，看起来和残疾人一样嘛。
不过这样的牢骚他不敢和父母提起，当然也是不可能和欧阳静说的，他可不想被欧阳静扯着他的耳朵认错，于是嘛，欧阳静给他当了两个月的保姆，不过代价就是时不时欧阳静就把颜凛压在床上挠痒痒，后者却因为有一只手被绑住反抗不了，每次都是笑出眼泪求饶。
而嬉闹以后，欧阳静就会躺在他身边，认真地看着他，只是每次颜凛都没有太在乎那早就习以为常的目光。
就这样又恢复了波澜不惊却有趣的小学生活，午休前一群人在操场上丢着沙包，下午放学，一群人又在学校某个角落的“秘密基地”中坐着聊天。
春来，颜凛在细雨中追逐着足球，欧阳静在球框口叼着一根不知道什么草的茎百无聊赖地守门；夏至，颜凛在烈日下运着篮球，欧阳静在场边抓着干净的毛巾和新买的冰水等待中场。
秋来，欧阳静将落叶拾起，颜凛在旁边吐槽着叶子太丑，却在课本中找到了精致的书签；冬至，欧阳静把落雪堆积，颜凛一下扑倒在上面弄散，却被拉起来一起堆出自己模样的雪人。
牡丹盛开，苹果落地。六年时间转眼便过，波澜不惊，却又充满了回忆。毕业晚会上，人高马大的颜凛揉着微红的眼眶，反而是平日更感性欧阳静，微微笑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
黎老师一句一顿地念着，她写的小短诗:
时光荏苒
今天你们就要毕业了
我还记得
第一节课你们期待的眼神
我还记得
第一次见面你们稚嫩的面庞
我还记得
第一次家长会你们父母的配合
我还记得
很多，很多
因为遇见了你们
才有了那么多第一次
可是，今天你们就要毕业了
我应该祝福你们啊
之后三年的时光
要过的比现在还在开心
要比现在更成熟
要比现在更优秀
不要哭
十年后再聚首
你们都学有所成了吧
那个时候啊
你们再来看老师
老师会为你们
感到骄傲
带着这样一个十年的约定，孩子们一个，一个走出了会场，最后一次作为这个学校学生的时光也过去了，坐在车后座上的颜凛微红的眼角已经略微好转，不再有泪水流转在眼眶中。
但，当会场消失在车窗尾时，欧阳静扣入掌心的指甲缓缓松开，泪水慢慢从眼角滴落，眼泪犹如水库决堤，他扑倒在颜凛的大腿上，泣不成声，刚刚那样淡然的笑，不过是最后强装的坚强。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欧阳，颜凛顺着他趴下去的耳朵，轻轻抚着他头顶的毛发，直到欧阳静的慢慢平静下来，轻声说了一句，“又只剩下我们了”，与外表不同，欧阳静内心其实是孤独的。
颜凛用那已经变声的嗓子轻轻地对他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虽然声音轻柔，但却带着不同寻常的坚定。坐在前排来接他们欧阳父亲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到。
虽然他们双方父母很早就注意到了，但却又放任自由，孩子们的幸福，交给他们去决定，作为父母的他们只有站在身后支持他们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