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终(续)【金泰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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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亨对舒月的记忆犹如午后昏黄的油画渐渐褪去,毕竟他这位爱人亦或是故人已经离开太久。
人们常说,失去挚爱之人定是痛苦无依的,对金泰亨来说却不是,他只是……少了点乐子,多了些工作。
执笔记录时总会想,要是那时候少逼舒月吃些青椒,少拉着她在冬日夜晚出门,少给她添点麻烦,或许她就不会走的这么早了。
这几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金泰亨趁着骄阳把他送舒月的裙子洗干净晾了出去,那是件通体红色的过膝裙。看得出是金泰亨精心挑选过的,这样热烈的颜色在阳光照耀下时有斑驳,可这件一点都没有,反而裹着暖洋洋的金光熠熠生辉起来。
金泰亨又坠入回忆,舒月穿它的次数不多,是在微凉的仲春,裙子衬得舒月更白,身后是漫天的樱花,可石板路上雀跃的女孩竟比樱花还要粉嫩。
思绪蜂拥,折磨得金泰亨累了许多,他扔下笔去了梧桐江畔,四月的梧桐絮飞在鼻尖,金泰亨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眶跟着一起酸涩,可并没有走出梧桐林的意思,他两手撑在江畔栏杆上,四月微风吹起他孤苦无依的心脏,金泰亨这才发现自己哭了,婆娑泪影间是舒月穿着红裙的身影。
这天金泰亨照常在记录,敲门声又不适的响起,来人居然是之前那位得了阿尔茨海默症的奶奶,这次她没有要求看看往生的簿子,而是交给了金泰亨一片枯黄的梧桐叶,她说:“她在等你……”
金泰亨不明白,刚想抬头询问就不见了老奶奶的身影,再翻开记录的簿子竟都是自己和舒月的过往,冲击不解让他害怕,金泰亨用力睁开双眼挣脱出了这无穷的往复。
眼前是舒月穿着红裙喜极而泣的样子,原来的原来,被丢在时间缝隙中的一直是金泰亨,他因车祸昏迷不醒,被时间遗漏在缝隙之间,所以只能一遍遍回忆他和舒月的过往,守在这凉薄世间的只是舒月一人。
醒来后的金泰亨恢复的很快,没有多久就出了院,收拾行李时他看到了放在衣物上的梧桐叶,舒月顺着视线看过去解释道:“我们之前不是总去梧桐江畔吗,所以我就摘了一片纪念纪念。”
金泰亨笑着往舒月的额头印上一吻:“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回不来了。”得到的就是舒月假模假样的爆栗,她不想金泰亨说这样让她后怕的话。
两人相拥着入眠,不过这些日子舒月都睡的很浅为了照顾金泰亨确实是操劳太多,一时很难入睡,金泰亨看她睡不着便低着嗓子问她要不要听故事,舒月满口答应。
金泰亨说他昏迷的时候做了个很长的梦,前前后后事无巨细他全和舒月说了,他说你在梦里算是个神仙,他一直给你打下手,逼你吃不喜欢的青椒,不爱穿的裙子,可还好……他逼你喜欢了他。
他说:“我大概是太爱你了,所以才梦里都是你。”
金泰亨和舒月的爱好似一根线,一首歌,一句话。这种声音 感觉就是山河的化身。他给我念动人的句子,就像是花草的秘密,虫鱼的情意,让我深感人间不变,爱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