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客》番外01 如果这是眼泪的话，那她未免流得太多了

有时无事可干，要暂时休刀的时候，春乐就会在夜里独自坐在青瓦盖的房子上，看着星星发呆。
茅荀曾嘲笑他说，原来这傻小子还生了颗文人的琉璃心，会赏花赋月呢，就差笔墨伺候了。
有时候春乐觉得，看着星星的时候，仿佛星星也在看着自己。那是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害怕未知的东西。
春乐能感到，一根根无形的丝线拴着自己，他像个木偶一样被来回拉扯着，这把丝线的另一头，就被一个叫做命运的东西拽着。
他知道自己这群人，都只不过是和自己一样的木偶。除了李尧，有谁能自由自在地伸脖子踢腿呢？
“但是李尧的背上趴着一只红衣女鬼。”
……
春乐回过头来，看到李尧吹灭了灯，拉上门，包了一把尖刀裹在怀里顺着青石板铺的小路走过去，他从房顶上跳了下来，跟在李尧身后走着。
月光下，一袭大红嫁衣的女鬼，面朝后坐在李尧肩上，看着他笑。两行血泪顺着她的脸颊流到地上，春乐就低着头顺着这些血水走。
猛然间一股子悲伤从他身体里蔓延开来，散入四肢百骸，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悲伤过。
——如果这是眼泪的话，那她未免流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