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のtsmぞkwzみhojur果南篇（六）

滚烫的水从壶嘴倾斜而出，冲起沉寂在杯底的枯叶，它们慢慢地苏醒，上浮然后下沉。
“茶好了。”
一手掀起门帘，向那两位忐忑望去。
“假如……我是说‘假如’她回来的话——”
“不可能！一定不会。”果南斩钉截铁。
黛雅担忧之意更甚。伸手护住她冰凉的手指：“不要逞强了，有什么话说出来吧。”
“我没事，”果南摇摇头，“如果，当然只是如果，因为这是根本不存在的事，如果她回来了，我是不会原谅她的。”
“你……我们又是何必呢。”
“哦，上茶。”我端着茶盘走进客厅。
果南如梦方醒，礼貌地回敬：“实在是麻烦你了，我真是糊涂，怎么能让大小——客人做这样的事情。”
搬上客套的微笑，和里和气地将我推离她们的世界，很远，很远。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黛雅起身告辞，“露比估计在等我。”
果南推开椅子站起来，替黛雅拿了外套帮她披上，送到门口，双手轻轻地环住她的腰：“辛苦你了，谢谢。”
“……要抱抱吗？”黛雅疲惫地笑笑。
“要！”
“你也辛苦了啊，果南。”
紧紧相拥，闭上眼睛仿佛睡熟了一般，又仿佛风浪中相互依偎的帆和船，无力而温暖。
她们认为我被蒙在鼓里。
事实上，我的确什么都不懂。
黛雅前脚走，隔桌相对的纯木靠背椅便成了我和果南流连的地方。她眼神空洞，是石化的雕塑；我则抱膝蜷缩，怯生生的，是没有硬壳的招潮蟹。
烧好的茶喷出的雾气叫从右上方掉到竖直的时针给打散了，背景明媚的白化成燃烧着灰烬的蜡色昏黄。
“茶凉了。”果南失焦的瞳孔凝了一下。
“嗯……”我活动活动麻木的脚，掐着嗓子扯出元气的声线，“果南，你认识鞠莉姐是真的么？能请教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无可奉告。我很慎重地思考过了，”她用毫无起伏，死板冰冷的腔调回答，“川崎小姐，你还是回家去比较好。”
“诶？”
“凭什——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了，住宿费和伙食费，回去之后我会付清的。”
她和鞠莉姐有矛盾乃至仇恨，我和鞠莉姐认识，所以翻脸不认人扫地出门！？
我的怒火已濒临发作的边缘，但也确实仰仗她家的帮助才能有安身之所，与其是咬牙切齿，不如说奈何不得。
“那大可不必，我不需要。”果南似乎以为我在拿钱羞辱她，攥紧拳头，却又松开了。
“你管鞠莉叫鞠莉姐？”
“是又怎么样？”
果南的声音软了下来：“那还是叫我果南姐吧。”
真是意味不明。
“诺，电话，自己联系。”她掏出手机放在我手上，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可恶，我不想拨通号码，我不想回到那冷漠的地方，我不想！
总算听完家里捆绑着日元符号无聊透顶的数落说教，本来要锁屏却不小心打开通讯录，一眼发现在特殊列表里存档的，“鞠莉”二字。
然后，鬼使神差地点了呼叫。
只有忙音。
“小雪？”
回过神，叔叔不知何时拄拐出现在身旁，忧虑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