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门孟氏25.

第三章 药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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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侧头看着抱着自己手臂熟睡的周九良，总算是踏实了，人回来了，这比什么都重要。这一晚上真被他吓着了，平时伴着夕阳回来的人今儿居然天黑透了都不曾露面，各种可怕的想法在脑中穿梭，任哪一项发生都会让自己痛不欲生。
轻轻拉开九良肩头的衣料，肩上青紫的扇痕明显，当时是气坏了，给了他三扇，现在倒是有点儿后悔力道大了些。 
“孟哥……”
孟氏收回手，怕是自己的动作扰了九良，引得他一句嘟囔，微微笑了笑，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真是美好。
九良说自己是他哥哥，虽说是高攀了，但想到从此以后自己不再是茕茕孑立一个人，有了牵绊，有了依靠，便自私地放下那些规矩，欣然接受这一份认定，这是自己这辈子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却如此轻易地拥有了，老天当真是厚待自己。
转天一切如常，话说开了，两个人便是更加默契，许多言语不需要出口便能知晓。前一晚聊至深夜，孟氏才明白九良心底有多不安，自己以为的管束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份踏实，他需要证明自己不是踽踽于世的独行者。
孟氏反思，那些孤苦忍耐的岁月是何其难熬，又如何忍心让九良也走一次这般坎坷的道路？他有自己护着，何需用孤寂作保护呢？
“孟大哥”
轻柔女声响起，孟氏收回思绪，微笑抬头看着紫若。
“昨儿还好吗？”
见她一脸担忧，孟氏有些歉疚，大晚上的劳烦人家把整个药庐的人都折腾起来四处奔走，实在是不好意思。
“好，劳烦挂心了。昨天真是给你添了麻烦，实在抱歉。”
“哪里的话，要这么说，可是那要怪我的多言了。”
孟氏摇摇头，他知道紫若不过好心，只是这境遇与心境都不相同罢了，更何况是自己钻了牛角尖，相视一笑，这一篇算是揭过去了。
白驹过隙，一晃大半年又过去，一切都如过去一般，刮痧或是扎针，被搀扶着走步，行至小道等九良回来，看着他眼带笑意快步走来，这是幸福的温度。但是一切又不完全相同，比如走路的时候腰胯的疼痛减轻不少，腿也已经完全不麻，九良会在自己的注视下挠着脑袋支支吾吾和紫若打招呼，紫若也会带着徒弟先行离开，她脸上的揶揄之色也几乎和她的师叔一模一样。
秋天满山的橙黄，应着夕阳的橘红，色调倒是温馨，隐约间听惯了的鹤戾也不再凄凉，无论是景是人，一切都正好，正好得让人差点忘了江湖的仇怨，忘了肩上的重任，也好，未来的路途绝不平顺，能在这里安享一段旖旎时光也是福分了。
“孟哥”
“嗯？”
“你可有名字？”
名字？大概有吧，年岁太长，已然忘记，摇了摇头，眼带笑意，名字是什么又有何关系，九良叫他孟哥，听着挺好。
“我给你起个可好？”
“好，当然好”
孟氏心中泛开涟漪，像是将过往烟雾都吹向了远方，一切将在明媚之中重生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