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门孟氏24.

第三章 药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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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侠！周少侠！……”
夜幕低垂，药庐却是灯火通明，绿衣小徒今夜无人可眠，都举着火把四处寻找周九良。而他，则是坐在自己住的小屋顶上看着这些忙碌的身影。
可他看不到孟哥，孟哥的腿脚还没灵便到能够四处奔走，当然，也看不到紫若姑娘，她此刻定是在屋里陪着孟哥。
自从午后与孟哥闹了脾气之后，周九良便坐在这里不曾移动过，孟哥大概以为他如往常一般去了后山，照常坐在屋里等紫若姑娘。于是，这半天周九良就眼睁睁地看着紫若姑娘带着两个小徒弟进了屋，又眼睁睁看着她扶着孟哥在屋前屋后来回溜达，小徒都在一旁侯着，却无一人上前，周九良黯然神伤，这紫若姑娘终究是不一样的。
一个月前，孟哥突然不再来小路等自己，也不再催促自己练功，周九良越来越看不清他与孟哥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害怕孟哥会抛下他。于是他故意晚起，不去跑山、故意怠惰，不去练功。而孟哥，也不再像过去那般厉声责骂，只是淡淡叹气，冷静劝说，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样子，让周九良更加惶恐。
今天终于憋不住火了，吃过午饭，周九良赌气说了一句不想报仇，期待着孟哥会骂他一顿，甚至揍他一通，这样至少能证明孟哥还没放弃他。可孟哥只是沉默了许久，淡淡说了一句“也好”
孟哥这是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吗？
周九良被这两个简单的字堵住了气息，现实就这样劈头盖脸地强势袭来，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周九良觉得寒冬再度来临，寒意渗透入髓，只剩心灰意冷。于是他面无表情抓了剑便出了门，最终却是折了回来，躲在离孟哥最近的地方，一直待到了现在。
“孟大哥，孟大哥，慢点儿……”
周九良听到身下的动静，紧张地绷紧了神经，俯身趴跪，向下望去，就见孟哥踉跄地冲出屋门，重心不稳跪在地上，周九良替他捏了一把汗，定是摔疼了腰吧，看他那低着头，抚着腰，静止不动的样子，心底紧紧揪着。
“孟大哥，你不能这样！今天没人下山，周少侠一定在山上！”
周九良瞧着紫若姑娘和她的徒弟扶起孟哥，坐到一旁的石椅上，心头松了一口气。
“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后山有没有猛兽？是不是有鬼怪？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周九良看着孟哥，心潮起伏，孟哥这是在担心吗？
“孟大哥放心，已经在找了。”
“紫若，你说得对，我真不该束缚他这么多，他好不容易活下来，不该承受这些，都怪我，都怪我……”
周九良慢慢直起身子，控制自己因为欣喜颤抖的手指。
“他是主子，他才是周门的少主，我凭什么……”
“不是！”
周九良不喜欢听孟哥说他是主子，非常不喜欢，忍不住吼了出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飞身而下，蹲在孟哥腿前。
“没有主子，没有身份，你是哥哥！”
周九良说得激动，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留着泪，紧紧盯着孟氏通红的双眼，想从中读出孟哥的想法，想确认他会不会抛下自己。
“你……说我是……”
“哥哥！”
“我……”
“不要再提周门了，那套规矩早随父亲去了，你就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