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碧血剑(四)
塞住耳朵,好个清平世界!
柏杨说,齐恒公是个半截子君王。其实,万历要是像雍正当个十年皇帝,合上嘉靖,也能混个中兴。他自己也算是个敛财的高手,但就是玩不转经济,三大征耗尽了老张得罪官绅攒下来的家底,反倒是内帑充盈。
东北亚本来三方势力都在角逐,日本的野心家丰臣秀吉死了,属下们忙着重新分配;朝鲜元气大伤;明朝更是自顾不暇,东林党的上台,清流们似乎胆气更壮,党争倾轧愈烈。东北少了压制,民族情绪的怒火,开始了燎原之路。
万历瞧不上庶子出身的长子常洛,对郑氏的拔擢,拧着心偏爱着常洵。清流们秉着一以贯之的原则,反正就是瞧不上小老婆出身的郑氏,那常洵就是根不正;反倒是小妾都算不上的王氏,交了好运,得了清流们的青眼相加。
其实不见得读书人的目光有多么准,反倒是“知子莫如父”的万历,再怎么坚持,也拗不过人多力量大,只好妥协。
常洵也是寿者多辱,养猪的模式,喂出了三百来斤的体重,结果被犒了军,成了福禄宴的原材料。常洛确实是烂泥扶不上墙,在郑氏巴结下,欣然收用小妈的二十多个礼物,被掏空了身体,还想借着红丸继续透支,差点打破了记录(当了一个月的皇帝)。
最幸福的事,和老婆一起算着账!
万历骨子里的基因充斥着对财富的渴望,但明帝国毕竟不是公司,强行把国营转成私营,不但是那些跪着共治的乡绅不乐意,就是形式上也不能够被允许。只好置着气,当着缩头乌龟。
木匠皇帝上场后,这种对峙局面由太监打破。清流们,一分为二,被拉拢过去的就成了阉党;继续坚持斗争的就形成了东林党。
魏忠贤的铁腕手段,整得书呆子们噤若寒蝉。于是,皇帝也有了威信,国家运转由皇帝操纵太监来完成,他躲着做木工,帝国“团结”一致,集中力量办大事——给魏劝进九千岁。九千岁,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家奴,一只替天启看着前廷的官员的狗,好好拉着磨,别犯倔尥蹶子。实则政不出宫门,虽是满朝野的巴结——遍地建生祠,比贤逾圣,但一朝发难,生死有顷。
崇祯毕竟不是按接班人来培养的,皇家讲究名分,逾矩半分,骨肉亦可相煎。突然来的幸福,一时间砸得晕头晃脑,为了名正言顺,委屈魏千岁去陪死万岁了。阉党瞬息蚁溃,东林党失去制衡,一家独大反而制约皇权。
面对新领导的卸膀子,他们这群人谁也不愿意污了自己的令名,死要面子活受罪。倾轧间,平了内忧,外患又起,疲于奔命,良将待囚(注:孙传庭,熊廷弼,袁崇焕),至于世局糜烂,回天乏术。
个说个话,各过各法
祸起于集权专制,以天下为私产,于百姓予取予夺,诿过于下,虽有张居正之良政,魏党之酷烈,朝夕其身死,政治反复,文人失状,空言无行,家国俱失,实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