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恐夜深花睡去·陌上花（1）(2)

她想起奶奶在知道自己退婚的理由后说的那句话：“如果，一个男人让你在见到他之前紧张不安，担心自己的衣服不好看，头发不整齐，妆会不会花，那么这个男人，在你心里起码不是普通朋友。”
莫鸢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不是紧张，更像是恐惧。
程君兰在一楼的小客厅里坐下，莫鸢给他上了一杯茶。
程君兰坐在窗下的沙发上，莫鸢就坐到靠着隔扇的单人沙发上。
“来江天，是有什么事吗？”
程君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两下水面上漂浮的茶叶，“程氏的事情来处理一下，顺便来拜访一下顾先生。”
莫鸢也接不下去，“哦。”
这种话也就是骗骗莫鸢，程家哪里有事情在江天市啊。
程君兰把杯子放到茶几上，“还很怕我吗？”
“啊？”莫鸢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程君兰转头看她，“你每次见我，好像都很怕我。”
“......没有啊。”其实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害怕还是紧张。
程君兰背后的窗户上嵌着彩色的玻璃，被雨一洗，格外明净剔透，映得一室斑斓。五彩的光斑隐约落在莫鸢的侧脸，程君兰看了好一会儿。
“没有话对我说吗？”
他有些失望。
“嗯？哦......没有......”莫鸢被他看得不敢抬头。
“......那我就走了。”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他再继续下去了，程君兰抹了一把脸，站起来，“我们现在已经不是......留的太久对你不太好......”
说完他就往外走。
不要走！
莫鸢被自己突然之间的念头吓了一跳。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我和他已经结束了......可是，我能忍受一辈子都见不到他吗？我能够，能够......
“有！”莫鸢突然站起来。
程君兰背影一滞，转过来看她。
莫鸢咬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你对我来说，不只是一个替代。我对你，大概不只是朋友。但是，我很容易担心一些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生的事，所以，你可以拒绝......”
莫鸢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见程君兰向她大步走来，然后抱住了她。
她吓得动也不敢动。
“之前是我太急了。这次先不急着订婚，我们先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吧。”
程君兰比她高不少，她也知道他力气不小，莫鸢还以为自己会喘不上气，但是，他却很温柔、像怀抱珍宝一样地抱着她。
莫鸢觉得鼻子有点酸。
“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退缩......”
程君兰好像被气到了，声音有点低沉，“没关系，我会让你意志坚定的。”
莫鸢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抱了她很久，莫鸢脸热的不行，想让他松开，又不想。外面的雨落下来像鞭子抽在窗上，小客厅里却是一室安静。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吗？”
左上方的脑袋沉默了一会儿。
他知道她最害怕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