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贤赋

京都有衙，幸得二贤。其一曰㸼，其二名悮。贯古通今勾连天人，信陵孟尝平原春申。上启管鲍刎颈之交，下摄羊左孔祢之谊。惜哉此二贤为人恭谨，未留其名。㸼悮二字，亦非姓字，后人谥也。盘古以始，比及㸼至，衙隶废退，行则无道，工无定额，饷有虚冒。乃废旧俗，推新政，不畏身后千夫指，作古百年万户侯。威于内而严于外，使衙隶无不自慎其行，禄者莫敢蹉跎斯须。此明察之于幾微处，劳行之于俸禄合，是谓曰㸼。其思之高，其言之妙，其行之玄，奚止游乎四海之外，须臾悬河垂天而下。上古大椿，楚之南冥，亦见其行而后知之自困也，先闻其言而后小之天下矣。遂知其思长于宇而口陡于天，是故曰悮。
一日，㸼君子谓悮公子曰：“足下曾闻韩非之所述郑人买履邪？吾且观之，谓是甚妙。郑人有欲买履者，先自度其足，而置之其坐。至之市而忘操之。已得履，乃曰：‘吾忘持度。’反归取之。及反，市罢，遂不得履。人曰：‘何不试之以足？’曰：‘宁信度，无自信也。’”
公子曰：“汝未言，予未闻也。”
君子喟而叹曰：“昔周公制礼以德天下，商鞅立木而定六国，高祖约法三章而后兴汉室，二贤方施新政而坐得升迁。蓋度毋与？於戲郑人！尊度而为后人所笑焉。胡哉郑公！何
以至亡矣之不业也？哀哉康公，外踞豺狼虎视，内有贤良不举，是故为哀侯所败矣。‘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其我之谓矣。”
对曰：“汝未言，予未闻也。”
君子继曰：“今闻衙府有一小隶，欲如厕，解其兵。何谓兵者？人之器也。孰见鸡禽家畜携器出恭与？携器出恭，人之幸也。汝是其一，百畜十慕。不思如此，罔置于栏。乾坤朗朗，衙堂晏晏。兴奸其窥，举贼其盗。若有二于不穀者，鹰击仓殿，白虹贯日，彗星袭月，以为之逆。流血千里，伏尸百万。骷髅若岭，骸骨如林。残尸露於野，千里无鸡鸣。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噫嘘嘻吁，泰之我至。幸之我至，盗者田氏，荆州俊杰，高尚之士。微服尊履，邀福敝邑，宽我卒懈，贻彼告诫。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哀哀田氏，恩泽其德。怀兮愧兮自察兮，予将制郑人其度。卒兮隶兮牲畜兮，骓不逝兮可奈何？吾将弃之以为洁。亟请悮子兮烦助我，朱门望族唾可得。”
悮公子闻之，交交然若飞仙境，翙翙其羽绕环梁。毕顷，面色如常道：“汝未言，予未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