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主义快靠前
会议还在继续,但是几种意见都在继续争来争去,无非是“继续观望”、“冒险出击”、“软硬兼施”这几种,但是他心里并不赞同任何一个。
早在三个月前,负责管粮油的几位领导就已经赶制并发出了“减轻农民负担”的文件,由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主席—和事佬加里宁签署的《告坦波夫农民书》也在继续印刷,一切似乎都在退让,但这些都不重要。
武力镇压并没有停。
估计这个连列宁也没办法改变的了吧,图哈切夫斯基摘下帽,毛毛躁躁的挠着后脑勺。
从此喀琅施塔得到坦波夫,还是要他图哈切夫斯基来把那些饿的半死的人脑袋一个一个砍下来—土匪、白军、农民,反正让他背上恶名。自然得到了刽子手的称呼,他自己也隐约觉得许多人在窥探他这颗脑袋……
不能按照原来的干!哪怕是越权……
按照原先历史的描述,他是4月27日就应来此,但是实际上他到此地,五月已经过了开头。
并且,上级军委也没有措辞严厉的电报过来,当地亦无大规模的进攻和摩擦,因为缺粮,谁都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拼命,战壕里的平叛士兵不愿意,在森林里的农民骑兵也不愿意……
即使是在乌克兰以及克里木半岛的广大区域,围剿马赫诺农民军的红军,也没有收到“限期完成任务”的命令。
“同志们,”图哈切夫斯基重新清了清嗓门,“部队粮食供量减少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们不少战士就是坦波夫人,倘若我们把他们的家乡一并毁掉,那么红军的旗帜也就被玷污了,不是吗?”
“但是敌人始终没有放下武器……”
“极少数人裹挟着大多数人参加了这场无奈的战争,”乌博列维奇举起了手,“古人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我看可以一试。依靠我们现在的条件很难硬拼,应该利用其他手段,例如通讯和舆论,以及下发粮食,同样可以让局势稳定下来……”
“下发粮食?”一个委员有些迟疑,“我们可以节约我们的粮食,可是其他的部分怎么办?”
“可以试着调一部分口粮下去,不足的就向友邻地区借粮,解决一下燃眉之急就好……”
“可这样做太冒险了吧,我们擅自做主,上级追查下来,我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可是你难道去硬拼?”又一个声音表示疑问,“这很困难,现在打是不明智的,上级并没有要我们非要用武力,话说回来,你想把坦波夫变成废墟?”
“也许乌博列维奇同志的意见我们可以试一试。”有人开始了动摇。
“中央已经出了减负的命令,并且允许了粮食买卖,倘若我们继续镇压,不是只会让我们寸步难行吗?”
图哈切夫斯基听着面前的人自顾自的理论着,他则再一次默不作声了,手腕上的手表一针一针的走着—这是一次战斗中的战利品,此刻就像催命符一样,逼着他要做出决策来。
“我说同志们,我们继续争论不休,对一切问题的解决都没有好处,”他从衣袋里掏出来一只钢笔,就在面前的地图空白处比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