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声咽（五）

肜沐的住处不难打听，毕竟他在这个镇子上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人们有什么急事也会去他家里找他，就像上次李大娘那样。
肜沐也从来没有厌烦过，只要是能帮的一定会尽心尽力。
那人将地址告知了莫澜，莫澜连歇息也等不及就要去。急急忙忙梳洗过，少有的骑马去了。
暮色四合，李大娘手里的针线活看不大清了，便收了东西等肜沐去拿菜，谁知直到晚饭做好了也没等到人。
“肜沐先生一惯太阳未落山就会回家，今日这是怎么了？”她今日未去集市，而是下了田，故而不知道午后大街上发生的事。
莫澜由那人带着纵马去了肜沐住处，却没想到院子里的人也在等肜沐。
“臭书生，去哪野了，都现在了还不回来，莫不是被山里的野狼叼去了......”信修手里揪着菜叶子，嘴里还念念有词。
菜叶已经烂得不能要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呸呸”几声，心里涌起点歉意与担忧但是嘴上还不饶人，低声说：“你要是不在谁赚银子给我花啊......我择完这些菜，你要是还不回来，我就不告诉你棋局怎么破了......”
突然外面响起门响，信修高兴得手一抖，又装作没什么的样子，头也不抬，继续择菜：“还知道回来，不怕饿死我啊！”
莫澜刚一推门便听到少年的抱怨，一时间竟也不知作何反应，愣了愣，笑道：“你都这么大了，还不会自己做饭吗？”
自莫澜开口，信修便已察觉不对劲。
猛地站起身子，不顾菜叶弄脏了衣服，盯着闯进来的两个人，问道：“我会不会做饭关你什么事？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呵，人不大，脾气不小。”莫澜整理了衣领，走进了院子，看着小孩警惕的样子，又道，“家里大人不在吗？我是来找你家大人的，既然他不在，我便在这里等。”
信修一脸狐疑地看着莫澜身后的男子，嘴角一勾，突然松口：“好啊，那你就坐在这等吧，小爷我从不理会不速之客，恕不奉陪！”话音刚落，便立刻转了身子，“嘭”的一声关了门。
莫澜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得笑出了声。片刻后，他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轻声命令道：“去找人。记住，要把人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灰衣男子单膝跪地领命，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夜风起，吹得莫澜一个冷颤，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么被这些人丢在院子里了，苦笑一声拎起茶壶，准备喝点茶水暖暖身子，却滴水未有。莫澜这才觉得不爽，起身叩门：“喂，小伙子，这不是待客之道吧？”
“你又不是‘客’，就在外面等！”
“我怎么就不是‘客’了？”
“我又没请你来。”
“你之前还说我是不速之‘客’！”
“你还有自知之明！”
“所以我是‘客’啊！”
“......你还要不要脸了！”
“要啊，在外面脸都冻坏了，快让我进去！”
肜沐许久没有**了。
他身边没有趁手的箫，但还好，他也不要求能吹得多好。只不过近来，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压在他心头，难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