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她的刀（3）

NO.3 
眼睛被阳光刺得好疼，习惯性揉了揉眼睛，眼前还是自己熟悉的房间，阳光总是从那个大窗户里透过来。习惯性地转身，身边躺着的，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
我端详着身边的少女。光洁白皙的脸庞，苍白的嘴唇。浓厚的棕红色的头发，像面卷一样卷着，散乱着被压在身下，看起来很可爱。
不是师傅！怎么会有其他的女人会在我的床上！
我坐起身来，摸了浑身上下，伤口疼得要死。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师傅真的死了……
爬下床，便看到铁子浑身是血，倚在窗边，头歪着，如果不是他身体还在抖动，我还以为他也死了。
“你醒了吗？”铁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他声音有点虚弱。
“师傅呢？昨天到底怎么了？”我颤颤地发出声音。
“出了点状况而已，”他吐出一口血，浑身颤抖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本来不会发生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生了。”
“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恼怒地看向他。
“因为师傅更喜欢你啊，她死了，现在我更加讨厌你了。”铁子突然说出根本不像他会说的话，“师傅的使命是守护门，那个什么祭司就是想打开门的人之一，目的是用皇室的血打开门，放出不存于世怪物们。昨晚门开了一道缝而已，现在关上了，但是那群人已经掌控了皇城。”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快点带着公主离开吧，往东走，那里有一片虚无的森林，在那里谁都不能找到你们。”
“那为什么不一起走呢？为什么不早点带着这个人一起走呢？”泪水从眼眶中不停地滚落，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师傅知道这一切却什么都不做。
我这才发现，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这么久了，却从来不了解彼此。
他强皱起眉头，继续说着自己的话：“别老是像个孩子一样问为什么，她不会笨到不顾自己性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已经死了，你只要继续做该做的事就行。”铁子把眼睛闭了起来，不耐烦地打开我伸出的手。
我僵住了，他像是变成了陌生人一样。
“我把她埋在桃树下了，你赶快走吧，我去帮你拖住他们。昨天我把那个祭司的眼睛挖了一只出来，还差一只呢。”他站起身，往屋外走去，声音几乎快要听不见了，“不过，别以为我是什么好人，特别是对你。”
如果我什么都知道的话，也不会想问为什么的。
我跪在桃树下，在地面上按了一个又一个坑。今年的桃花早就开过了，花瓣飘落在地面上，已经开始腐烂。
“师傅……”我又哭了，我甚至可以听见我颤抖的尾音分叉在潮湿的空气里。
身后传来走路的声响。我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
“你是……”她小声地问。
我没有理会她，一把握住她的手，往外走去。
以前我是那种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的人，但现在，我想为师傅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