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乱世》
尾羽岛锦鲤出水, 九尺观幼蟒露首 (一)
尾羽岛,尾羽岛,顾名思义,着整座岛屿便形似孔雀尾巴上的一根羽毛。它位于大陆的南方,其间有一海相隔,海叫“遗民”。
在大陆北方还被冬雪覆盖之时,南方地区已有了春的萌芽。这原本就因南方比北方入春快,对于更南的尾羽岛来说,这个现象更明显。此时的尾羽岛,土膏已厚,草色犹青,小雨沥沥落下。
现在还是清晨时分,太阳未升,雾霭未散,一位披蓑戴笠的老人面朝大陆,坐在土堤上垂钓,鱼线入海泛起阵阵涟漪。
都说清晨小雨冷十分,恁是个正值青年的小伙子被淋一下也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老人沟壑纵横的脸上并没有浮现什么表情,他右手握竿,左手托腮,没来由地唱道:
雪旗白甲亮如昼,沙场纵横三十载。
昔日豪饮万丈气, 今夕却做钓鱼翁。
回首不堪愁里醉, 展望却起醉里愁。
一段唱完,他的目光从海面转向雾气,一叶小舟从那里缓缓驶出,小舟头立着一位白衣男子,剑匣背于身后,面容清秀,谈得上几分俊逸,但更多的有读书人的儒雅。
“来拜访的?小伙子可走粗了,观音紫竹岛需在向西方走喽。”老人换左手握杆,右手从腰间摸出酒袋,以牙咬开木塞而灌。
白衣男子没说话,小舟仍继续向前行驶。这小舟之上分明只有男子一人,但它却能按照男子的想法而动实属奇异,这要是落在市井百姓的眼里可就是高人显世了。
老人看着这名白衣飘飘的男子,他的衣服不曾被雾气雨水打湿,“上岛可以,但你也要入得我眼才行,我们不妨比比钓鱼?”
白衣男子微微屈膝,小舟前头倾斜,与此同时,以小舟为中心方圆十里的海面都凹陷下去,再下一秒,男子已然登岸,小舟直挺插入老人右手边的土地中,如被敲打得寺庙铜钟,颤鸣不已。
男子上岸后并未回头看那个拦路老人,或许在他眼里,这个老翁只是戏台上的一个丑角,无足轻重,于是白袍无风自动,他向前走去,每一步在潮湿的土地上留下一个脚印,以他脚印为中心,方圆十丈土地寸寸龟裂。
“年纪不大,火气却不小啊,”老人自顾自将酒壶放回原位,闭上眼睛抚须而笑,好像是在回味刚入肚的美酒滋味,“很想我年轻的时候,一样的年轻气盛,一样的剑走偏锋,而偏偏不知道‘放下’为何物。”
裂缝如同蛛网般继续向四周蔓延,离老人的蓑衣只有一寸距离。
此时鱼竿弯斜的弧度变大,平静的水面如同沸腾版,浮出无数气泡,老人左手轻按在杆身上,自言自语道,“安分点,现在可不是你出水的时机。”
霎时,不仅是水面,连老人背后的裂痕也静止住了。
老人变掌为扣指状,轻敲于鱼竿上,涟漪一圈起,裂缝一丈退。
先有男子白衣负匣踏沟壑,后有老翁蓑衣扣指续长生。
“江湖有趣喽····”老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