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的剑与杖（1）(2)

“嗯，我刚过来。”公孙阅拱手作了个揖，“看到元帅您难得有赏雨的雅兴就没有打扰。”
“我刚才，想起了在鬼谷的时候。秋天下完雨，山溪涨水，师兄就和我去抓泥鳅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鱼。这些鱼配上荇菜被师兄煮成羹，我从怀里拿出从厨房里偷拿的黍子糕，我们互相靠着箕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吃。特别好吃。”说完，庞涓觉得面颊上有些液体流过，赶忙用手抹掉。
公孙阅抬头看了看云说道：“没事，元帅，那是雨水。”
正午过后，云销雨霁，秋高气爽，一扫大梁城上空的阴霾，除了元帅府。
元帅府前几个军士互相推诿着，谁都不愿意拿着那套脏破的衣服和两条木拐进去复命。争论之时，一架马车悄悄停在了附近的小巷里。马车虽然只由一匹马拉着，但是这匹马头上系着丝带，车轮又用精铁包着，就连车夫都穿着纹样华美的衣服。
车夫将马车停稳，跳下马车，轻轻抚摸了两下马儿
剪成翻花样式
的鬃毛，便转身撩开帘幕，伸手搀扶车中的人下车。下车的是一个胖硕和蔼的人，手里拿着一个信物样式的东西。
这个胖子走出巷子看到一群军士互相推搡，便发声问道：“元帅府前，你们吵什么呢？”
尖细悠长的声音让本来就细弱蚊蚋的讨论声彻底安静了。
“是宦者令缪大人……”有个军士认出了这个胖子。
“大人好。”军士们纷纷行礼。
宦者令缪高只是微笑着，再一次发问：“你们有什么事啊？”
认出他的那个军士走到缪高面前，小声说：“……”
“哦吼吼。”缪高笑了笑，
点着头说道，
“我明白了，你跟我一块进去吧，没事的。”
缪高拍了拍那个军士的肩膀，示意一起进去。其他军士哄然把衣服和木拐塞到了他手里便散开了。
还没有进到帅府内堂，公孙阅便迎了出来，拱手行礼
：
“缪大人辛苦了。魏王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缪高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向内堂走去，说道：“听说孙膑不见了？”
“是。”公孙阅一惊，但并没打算对缪高隐瞒。
“刚才这个小哥在门外踟蹰好久不敢进来，我就把他带进来了。他似乎带来最新的消息。”
公孙阅看了一眼那个军士，最后目光停在了军士手中的那套衣服上。“这是孙膑的衣服！在哪里找到的？”
军士把衣服和木拐递与了公孙阅，回答说：“在大梁城外河边找到的。此人应该已经……已经溺死了……”
军士话音未落，只听内堂处传来咆哮声：“溺死了？！你胡说！你找到尸体了吗？”
军士知道这些都只是猜测，根本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惊惧瘫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吼吼吼。”尖细的笑声和此时的气氛格外地不搭，“秋水湍急，尸骨无存，也是很正常的。”
公孙阅捻着胡须反诘：“不行，此事马虎不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怎可断定孙膑真的死了呢？”
“这场秋雨下了一夜又半日，城外河水暴涨，这痴癫刖夫，进入水中，必死无疑。”缪高举起拿着信物的手擦了擦冒出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