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纪【楔子】

楔子
南京有条老街，叫长安街，倒不是以那【一日看尽长安花】的长安所作的名，只是这街有了不知几百年，住在这街上的人，各个长居久安，不知过了几辈，便落得长安之名
长安街是条商街，南京八街九陌，长安街也不算出名，不过传说这条长安街有个成文的规矩，外人不能随意在此立摊设店，有这么古怪的规矩，也就使这条街更加无名，你在南京的路口问人长安街怎么走，大多会给你指偏了方向。
但不知为何，长安街的生意却是很好，能在这儿摆摊的，各个锦衣玉食，商人们都管长安街，叫做旺安街。
只是今日的长安街，来了个外人。
男人修长的手指压在刻刀的刀背上，一点一点雕出木偶的眼睛，他温柔的样子如同对待一个娇弱的女子，轻小的木屑无序的洒落在桌面上，一双眼睛也愈发成型，看着精妙。
“咯……”
好好的木偶突然从脖子处断开，露出内部深黑色的腐朽，这块木头的心，原来早就烂了，男人有些沮丧的停下了刀。
“你手艺很好，是这木头不好”
“要是手艺好，朽木也可雕，呼…嗯……”一声轻松的呼吸声响起：“这位小姐，从刚才，你就一直看着，是想带几个走吗？”男人的手从自己的小摊上一划而过，简简单单用一张灰色棉布铺成的摊上摆着数十个木偶，或大或小。
“你都说自己手艺不好，还想我买你的东西？”
“老实说，我在这摆了一上午了，还没开张，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在乎这几个钱吧。”
男人的摊前站着位姑娘，一身素白的华服绣着黑边，盘起的发卷上插着一根簪子，上了黑红的漆，流光外转，漆下垫着银丝，当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扑嗤”听了男人的话，女孩笑道：“在这儿，没人会买你的东西。”
“是我的东西不够好吗？”
“是你不合规矩。”
“我说那别些个商贩看我的眼神总是不对。”男人将刻刀收回了随身带着的竹盒中，注视着眼前人的双眼:“愿闻其详。”
“长安街有条规矩，看到那了吗？”他的摊临近街口，顺着女孩的手指，男人看到一处街对面的空地，不大的地方打了个大棚，挤着许多小商，金银细软，瓜果蔬菜，贵重不贵重都聚在那里叫卖。
“你要在那个市集摆五年，才能上街摆。”
“呵，五年……”男人看着那拥簇成一团的市集，淡淡的道：“那儿不干净，我怕弄脏我的木偶。”
女孩的手指停留在一个木猫的背上，从脖子滑到尾巴，再滑到了脖子：“那你就不能摆。”
“懂了，那，我收摊去别处了。”说罢，男人就要卷起摊布，一双白净的手压在他的手上：“别呀，你这手艺，我可能不能让给那些不识货的大老粗们。”
“小姐什么意思。”男人不动神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
“定这条规矩的，是建起长安街的白家，认识一下，白椛。”女孩拇指朝上，超男人递来，他不太懂这是要做什么，但他是个精于礼节之人，对方既然自报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