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佣空/军人组] The Tower(3)
周围响起了训练有素的脚步声。
“玛尔塔,别自欺欺人了。”浑厚的男声,是上将,她的父亲。
她懵懵懂懂地睁眼,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它们模糊了又清晰,最终聚焦在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
天空蓝的眸子里还带着暖意,空洞地倒映着她的脸,双手耷拉在单膝跪下的双腿边,固定成一个永恒的姿势。
他的心头血从细小的弹孔中流出,顺着指尖滴落,憔悴了这一株心尖好。
07
四五岁的孩子睁着一双天空蓝的眼睛,滴溜溜地绕着棕发女人转。
“做什么?”女人好笑道。
“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睡前故事听。”天空蓝的眸子眨巴眨巴。
“你想听什么?”
孩子扬扬肉乎乎的小手,里面攥着一枚内部银镂着男人侧脸的蓝色胸针。
女人一愣,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听的?”
“妈妈看不见吗?”孩子指指胸针里缀着的一行细小的英文,女人接过胸针,别在心口处,眼眶有些湿润:“早在没你的时候就看见了,以后不准偷拿妈妈的东西了。”
“很重要吗?”
“很重要。”
“比我还重要?”
“……你在较什么劲…”
女人笑骂,手下意识抚过那行英文:
“I'll be your tower.
—— Nabu Sabeda of Marta ”
(我将会成为你的高楼。
——玛尔塔的奈布·萨贝达)
08
亲爱的玛尔塔:
你还好吗?
现在的我们怎样了呢?
是天各一方,还是朝夕相处?
是无尽战争,还是闲庭信步?
是黄土白骨,还是百岁无忧?
其实,都好。
只要能看见你,一切都好。
可是,不行啊,玛尔塔。
蓝田日暖,良玉生烟。
我千想万想,没想到最后的结局是阴阳两隔。
那天的夕阳把你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你满身酒气,站在我面前,少有地冲动。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桌子上放着菲欧娜递给我的“高塔”。
你只拿走了那份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用处的文件袋,“高塔”也好,我也好,你统统都丢下了。
那株白色的小野花仍开着,我坐在它身边学你的样子去触碰,心脏猛地一窒。
熟悉的感觉,子弹嵌入的灼痛。
死里逃生了那么多次,可在这只有回忆而无人烟的废墟,我再也逃不掉。
“高塔” 吗?
我坐在那里,清晰地感到血液的流失,气力的消弭。
唯独感受不到疼痛。
直到看见你泪流满面,痛觉,才姗姗来迟地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我躺在你怀里,想了很多。
在没有我的未来里,你会是什么样的呢?
会不会有一个眸子像天空的孩子,每天制造层出不穷的麻烦?
会不会有一次,你偶然抬头望着夕阳,会想起肩膀上被某个混蛋咬下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