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坐隐，第一章(2)

老人脸色越发苍白，汗流浃背，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对着书生拱了拱手，道：“老朽先行告辞，此茶先生慢用。”
“不急，”书生却是伸手抓住了老者，阻止他离去，“我还有一事，还望老丈指点。”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老人连忙摆手，“这件事就到这里了，你也尽早收手吧，再继续下去，会有灾难发生。”
“不行啊，”书生放开老者，仰望天空，此时天已入夜，一轮新月遥挂天穹，“我有必须继续的理由。”
“这件事不能继续，你根本不明白它的可怕之处！”老者激动地说道，“有多少人杰，多少英雄因它而死，你根本不知道！”
“我只关心一件事，”书生竖起一根手指，不紧不慢地开口，“传言是否是真？”
老人见他心意已决，整个身子都颓废地坐下，像是一瞬间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他喝了一口茶，道：“传言是真的，若是有人赢了，可以做成任何想做之事，哪怕是那真龙天子，也可做得。”
“可若是输了，”书生笑了起来，“后果未知，也许会像那传说中的剑客一样，从此销声匿迹，生死未卜。”
“那不过是一局棋罢了。”书生的笑容淡下来，他转过身去，“我一定能赢。”
“那确实只是一局棋，但你真的以为那局棋是那么容易下的？莫说一局，你每落一颗子，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老人的声音还在颤抖，似是想起了曾经的往事，“以前也有很多人像你一样，却又如何？”
“至于对弈的地点在哪里，还望老丈指点，”书生说道，“我知道你非同常人，八百年前就是你，把那剑客带到了对弈之地。”
“八百年前是这样，六百年前是这样，四百年前是这样，两百年前是这样，八十年前也是如此，现在又是这样，一个一个，都希望那局棋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却又如何？”老人叹息，“魏秋白消亡，苏霄亦殒，萧白清如今又在哪里？”
“可这就是你的任务，不是吗？接引一个又一个的棋客，让他们参与博弈，最后呢，你能得到什么？”书生戏谑地看着老人，“不过是那一缕可怜的阳光罢了。”
“你意如此，该说的我也说了，后面的事，怨不得我。”老人摇了摇头，“对弈的地方，我会告知你，不过，”
说到这里，老人看着书生，眼眸深邃得吓人，像是能吞噬人的灵魂：“那棋，拿起了，你还能放下吗？等到了棋盘上，你自会发现那棋的恐怖之处，每一枚棋子，都是那样可怕，到时候才真的是举棋不定。”
【二】
月如银盘，星辰满天。
这里是一个山谷，郁郁葱葱有月光点缀，染上一层银纱，这里很隐蔽，若无那说书人的指点，青衣书生还真找不到这里。
这里景色优美，有山泉淙淙，击打在岩石上，如珍珠落玉盘，声音悦耳，但这里却是博弈之地。
书生在山谷中前行，依照那说书人所言，此处该有一处空地，正对天穹，银盘大小的月亮就悬挂在头顶。
“找到了。”书生走向前方，那里有三块岩石，像是石桌和石椅，却是鬼斧神工，棋盘天成，桌凳鬼雕，方形棋盘，圆形棋盒，符合天圆地方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