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侃》 第一章:那头猛兽

秋风刺在我面无表情的脸上，可惜它没锋利到能剃掉我邋遢的鬓须。人到中年，孤身一人的浑浑噩噩。
皮鞋在地上....“啪嗒...啪嗒..啪嗒...”。曾几何时我是最讨厌着正装穿皮鞋，可现在.....
“咣！”震耳欲聋的声响在我耳边响起。一位正在过路的行人被极速行驶而来的卡车撞得飞了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体瘫软的翻滚了几圈，滚到我的身前，头侧向了我。他因惊恐而瞪大的眼镜，现在正往外不停地渗着血.....他已经死了。
刚才的一切，都以数据和我想象的场景为形式，在我脑子里慢慢的回放。我走进那段“场景”，时间定格在撞击的一瞬间。我走到卡车主驾驶边，看到时速表——63迈。前挡风玻璃左侧，因为死者头部的撞击而碎裂凹陷，但并没有飞溅。虽然我没学过医，但死者后脑在撞到玻璃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变形了，所以在撞击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凉透了。即使活下来，也是植物人。
我像是从天而降般的掉回现实，看了看附近人们惊慌失措的想要救他，纷纷拨打着120。冷静的摸出手机，拨打了110。
“人民街十字路口百盛正门左侧，白色金杯卡车.....”说到这儿，我突然发现了不对劲。我惊恐的放下电话、扔下公文包，冲向车子旁边。
车子的挡风玻璃是完好的，甚至连划痕都没有。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刚刚还七窍流血，现在的面部干净的让人不寒而栗。我仔细地检查了车前，一点凹痕和碰撞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再次想回头看死者的时候，他已经站起来了。用他早已放大瞳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街上的人们像是时间静止般停止了活动。
“这么多年了，你没觉得不对吗？”那个人开口了。
我才发现，他的面貌，是跟我一模一样的。他的头开始在我面前以顺时针的方向面无表情的扭转，甚至清楚地可以听到骨头扭碎的声响。最终，他呈一种下巴在上，眼睛在下的样子，站定在我的面前。不等我反应，他又把双手伸进嘴中，把嘴角撕裂到了耳根。用真正的“血盆大口”，朝我癫狂的笑着。
“这真的是现实吗？”他病态般的狂笑，整个身体都随着他扭曲的笑声而无序的抽扭着。
“啊！！”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肺部溺水般的抽吸着空气。
“又梦见它了吗，亲爱的？“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娇柔的说。摸着我赤luo而起伏的上身，安慰着我因惊慌而紧绷充血的肌肉。这身体上的触碰，就像是大人抚平小孩子惊慌的手法般有效。仿佛，她很了解我，仿佛....我经常这样。
我慢慢地躺下，小心翼翼的背对着她。说实话，我不记得她是谁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到底在哪。发生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刚才面颊的胡须没了，只剩下了嘴边均匀分布的胡茬。
突然，我发觉我面前还有另一个人。
是刚才那个人！！他依然是那副恐怖的模样，口中因撕裂而涌出的鲜血在黑暗中正浸染着我的枕巾。
又是一次惊慌的坐起来。在极深的抽搐式呼吸中，我疯狂的抓着身边所有能抓的东西抱在怀里，双眼呆滞而恐惧的望向前方。随着情绪慢慢的平复，呼吸也慢慢的舒缓。我想起来了....
我叫齐凡，我十八岁。是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