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化萤（上）

樱花散开了，化成幽绿的萤火虫，每点萤光都浮现出了小橘的身姿……
那是去年4月樱花零零星星地开始开花的时候，万里橘收到了s城中学的通知书。s城的中学是本地最好的中学，橘的父母为了孩子更好的未来，自然便要把她送到哪里去。
到出发那天，小橘流露出和平时一样的表情去s城了，穿着崭新的浅粉色连衣裙，坐着黄昏的火车去s城了。
“在那边要好好学习呀……”万里的妈妈正了正小橘的粉帽子，语重心长地说。村民们差不多都在亲切地和小橘话别，育建却呆坐在妹妹的行李箱旁，茫然地看着妹妹的白棉袜。
按计划，育建带着妹妹去坐住在山脚的舅舅家的马车到最近的巴士站去。
村里已过初春，四处都有了些许绿意――山野上的蒲公英开得正盛，金黄的小花点缀在绿草间、石缝中；山涧从暗处溢出，顺着山壁泫下来，像眼泪一样滴进泉水；泉水流下山去，穿过农田和花畦，缓步走向远方。山脚下的兰花已是很茂盛，大片大片，花香四溢。
山路不陡，却特别长，直通到山下开满淡粉色樱花的洋灰路去。育建和小橘一人背着一箱行李，走了一个半小时，到舅舅那里时舅舅已经睡熟了，草帽上落了不少樱花。他们叫醒舅舅，舅舅拍下帽子上的花瓣，准备赶车，兄妹俩就并排躺在马车里。
车轮慢慢转了起来，舅舅悠闲地在落落樱花的路上赶着车，风从车前吹向车后，夹带少许花瓣，无声地飘落了。
“姥爷年纪大了，以后要照看好他呀。”小橘心不在焉地说道。
“我会照顾好爷爷的，你也……”育建停顿了一下，
“你也照顾好自己，放假了就快回来。”
“我知道，但这学校放假的时候不多啊……”小橘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一阵微风拂过，飘起樱花的雪。两人沉默，恍惚间，黄昏时，车站到了。
杮子色的黄昏里，让人忧伤得遗忘了不少东西。
“舅舅、哥哥，再见。”小橘在公车上向他们微笑着，那句再见里，流露出寂寞的余香。
“万里，好好生活！”舅舅爽朗地笑着说，“还有你，京极，我们该回去了……”
穿着白棉袜的妹妹，渐渐地远去了，被双入柿子色的黄昏中去了。
回村时已经六点钟了，舅舅与育建在山下分开，留育建一人走在回村的悠长的小路上。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后来大多零碎地忘记了，不过一直记得从山下樱花林中散出不夕萤火虫，一点点幽绿的光，与星星一同闪烁，终究没照亮育建的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