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月球

夜晚我挣着眼失眠,抱着无限忧伤；
白天我却似睡未睡,梦沉沉的彷徨。
我的记忆混乱已久。我早记不清与我要好的伙伴如何相识，也记不清何时与她开始又是否和她结束。
我被月亮耀醒多次，但与她相见的那次却始终在月光之下，不曾睡去。直到月光再一度透过日光映在脑中，海面上。那一晚我和她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了她的一切。可当再见，我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㖠！你不了解她吗？你们不是在一起吗？”人们总会问我。
“她？”我也会顿着思索一下，“她……也许连梦都不会做吧。”伴着长叹，我常这样答。
当我和她在一起之前，十四岁的她着着蓝色的连衣裙，戴着的浅麦色宽檐草帽上，插了一株蔚蓝花；精精神神的短发下掩着那一颗和香菱一样的眉心红痣，这是她当时亲自推起刘海露出额头给我看的，一并看到的还有那淘气的笑容。
期末复习时，她总邀请我去她们班复习。我却只带走了她的歌声，还有我的耍宝。我将柯南手表上的凸透镜掰下，用双面胶粘在右镜片上，自觉是“残忍的博士”。众人笑着看着，她却直将眼镜夺去架在自己的鼻梁上。在班里转了一圈，她清如水的脸上就晕上了两滴红墨水，并钩起嘴角微微笑着。可离我脑中“残忍”的设定相去甚远。
一次，结束了晚自习回宿舍的途中，那是我们生平第一次见着月晕。皎月周围数光年处，围着条寒玉腰带，它沿穹顶而下；我和她并排走着，谈论着，也许她也害羞着，而我只低头说自己的话。忽的几声笑声，我才发现，众人已将道路让开，玉带飘然而下化为玉阶。我们拾阶而上，我感到一丝温存，她也懂得了眼泪。这应是我亲眼看到她死之前，带着她距月球最近的一次。
是的，我亲眼看到了她的死亡，但在那映入我脑海的月夜，我又得到了他还活着的消息。
……
她：“我…还活着啊。”
我：“太好了，你没事。”
她： 沉默。
我： “那个，只有我一个人。”
她： 沉默。
我： “谢谢你救了我。”
她： “你在说什么啊？”
我： 沉默……“你……不记得了吗？”
她：“大概，那个我己去了月球吧。”
……
“生是死的开始，死是现实的延续，然后，再生是梦的终结。‘你喜欢我吗？’微笑是虚伪的，真实是痛苦的。溶合的心，会伤害自己。”
你又来找我聊天了，我的心。可我并不了解你。
“聊聊吧，这么亮的月光下你也睡不着。”
……我只是在想，她为什么总是一个人？
“她只是徒具人形的东西而已。别太上心，你的记忆都是混乱的，也不知道参杂些什么东西。”
……
只是徒具人形的东西而已，我不愿相信。我想要听听音乐，在这明媚的夜晚我不用开着手电在乱糟糟的书桌上寻耳机。听着上世纪的声音：
带我飞向月球
在群星间嬉戏
让我看看在土星
和火星上的春天
或言，拉着我
或言，吻着我
……
或言，献真情
或言，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