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愿望(4)

对方用指头在地面的尘埃中写下了人类，然后连着那一层灰烬一并擦去。
“你不可能每次都有这样的机会，你虽然能碾压我，但是太多的人比我厉害，他们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他发现自己能做到的最凶恶的表达，居然只是把牙龈吼出一点血丝，让自己尝到一点咸腥。
“你活到现在，那些和你对抗的哥布林到哪里去了？人布林？我是不是告诉你我们已经接管了这座城市？你觉得你们的‘帝国大军’到哪里去了呢？”
对方敲了敲地板“我只是否认了恶魔们喜欢用人类的尖叫与哀嚎做睡前摇篮曲，我可没说过我们害怕这些东西。只不过按照我们的能力我们基本不可能听到这些而已。”
“.......”
“而且关于残忍你可能弄错了，这个词有时候是个褒义词，而且遵照我刚才提出的排列顺序。”
对方在灰尘上又画了从短到长的几根线条，并且画了个箭头示意了一下变化方向。
“那这干我什么事？”他像仿佛发现了对方语言的漏洞，如同暗无天日的巨浪下一根挽救自己的稻草“既然你们都消灭了王国的军队，哥布林更是不值一提，那为什么还要来从’种族‘的层面上消灭我，而不是从肉体的层面上呢？”
“我说了，因为我们更强，而且我们也想更加的‘文明’，‘礼貌’，‘优雅’，‘有上进心’，‘有勇气’，并且我们也希望自己的‘同类’可以更加的‘文明’，‘礼貌’，‘优雅’，‘有上进心’，‘有勇气’。”
对方指了指地上的图形“你同类中那些幻想和哥布林和平相处的人，他们对于未来生活的展望难道是哥布林的部族聚落垃圾桶？”
“那凭什么他们不行！你们就可以？”他的身体纹丝不动，他的思绪崩溃流离，他的声音嘶哑难耐，但是他还想再坚持一下。
“因为我们更强，更文明，更残忍。”
对方在地板上又画了一条线“就算是精神病，行为也是有其自身规律可以追寻的。我们反过来说吧，你为什么要开始杀哥布林呢？”
“..........”........“因为它们杀了我全家。”
“所以？”
对方问到。
“所以我要杀了所有的哥布林，让他们不会遇到和我一样的痛苦！”他嚎叫，他咆哮，但是他的身体纹丝不动。“我不希望再有人陷入我这种悲哀可笑的生活！被你们这些怪物如同玩具一样拿在手上揉搓。”
“所以更重要的，是杀掉所有的哥布林，还是让你的同类不再遭受你的痛苦？”
“......”
“哪个是手段，哪个是目的？”
“......”
“要我带你上去杀几个人帮你分析分析么？”
“......”
“乌鸦，”
“目的！”
“哪个？”
“为了我的同类们的更好的生活，所以我才去猎杀哥布林的。”
“诶，这就对了。”
“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人类凭什么觉得你们会带给我们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