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瑜】殊途同归⑤

清晨 天蒙蒙亮
秦子瑜只着一件单衣在路上逛荡，这还是从路边醉鬼身上扒下来的。
他素来自由惯了，也没觉这么穿有何不妥，若不是担心吓到民众，他不着寸缕也可以晃悠回府。
这不......眼前正有一位被秦子瑜惊到的少年人。
左笙看着秦子瑜的打扮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掠过无数种可能性，半晌才挤出一句，“哟，秦二爷这是从哪回来了？”看似毕恭毕敬地作揖，内里却充满了不屑。
秦子瑜听出来左笙话里带刺，不气不恼，反是露出标准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左笙，“有劳小爷费心了，我好得很......睡醒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不知小爷这么早出门所为何事啊？莫不是小爷一夜未归，去哪里逍遥快活呢？怎么不喊上哥哥我一起呢？”说着说着便假装起无辜来，一双明眸眨巴眨巴显得甚是纯良。
明明一夜未归的是自己，秦子瑜三言两语便将事情推脱个干净，反倒揶揄起左笙来。
左笙一贯自是不落于秦子瑜下风的，无论行动还是言语，可说到底还是个少年人，头脑即算是再精明也会被秦子瑜这种老江湖的流氓话一时激到无语。
“懒得和你多说，我先走了。”左笙脸憋的通红也不知该如何反驳秦子瑜，毕竟自己一会要做的也不算什么光彩事儿。
秦子瑜倒是从怀间摸出一把折扇来装模作样地比划几下，看着左笙的背影仍在奇怪，“这孩子难道昨夜真宿在外边啦？”
子瑜摇摇头看看手中的扇子，“民国二年腊月十八？！ ”看到时间的一瞬秦子瑜顿时惊住，怎得从人身上随便摸出的一把折扇会有哥哥的生辰？
子瑜心道不妙，这恐怕不是什么巧合，许是人有意为之，今日怕是得寻个时机提醒哥哥一句。
至于眼下......“二爷，人已经起身了，不知是现在审还是？”手下看着秦子瑜似笑非笑的表情完全参不透这位爷的内心，只得毕恭毕敬地候在不远处禀报。
“你站那么远说话是怕全金陵有谁听不到我囚着人么？”秦子瑜敛了笑容，收起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眸似寒冰，眼神间不露丝毫情感，冰冷的话语直刺下属的内心。
秦子瑜斜睨一眼跪下的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上前两步半蹲在人面前，轻挑起人的下巴，眯起眼睛厉声道，“自己滚回去领二十鞭，还有......谁说我要审他了？”
那人目光闪烁，极力躲避着秦子瑜的视线，颤颤巍巍地回着话，“您不是说囚着他？”
话音未落，子弹划破空气，稳准狠地擦着人耳廓而过，伴着一声惨叫，血顺着耳根蔓延。
秦子瑜收了枪，不屑地看了人一眼，“我说的是好吃好喝给我囚着，既是听不清命令......这耳朵留着也便无用了，不如替你解决了事。”秦子瑜起身拍拍手，眉间厉色不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补上一句，“受罚时出声回去再领二十鞭。赶紧滚吧，以后还不派些精明的人做事情，像这种人留着都恶心。”
秦子瑜看着人溜走还不忘嘟哝一句，“幸好今天我没带刀，否则你连这形儿都保不住。”
经过这一闹，天色已是大亮，微风习习，多多少少驱散些秦子瑜心头气，他看着太阳......眼睛里绽放温暖的笑意，唇角眉梢都不自觉变得弯弯，一抹纯良无邪的笑容也给路人带去了些许好心情。
旭日东升，又是新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