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女孩的日记(2)
雪花能飘到我的鼻尖,像是谁冰凉的手指轻触了一下,我愿意这么去想,就感觉世界上还有人会在乎我,像亲爱的家人溺爱地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这么说来是雪天啊,前面的天气该改一下了。
圣诞节也下着雪啊,可自从上魔法学院以来我就没再受到过圣诞爷爷的礼物了,或许是因为我的不礼貌被列入淘气鬼名单了吧。仪容仪表也不得体,老师总这么说我。
其他同学都收到过圣诞爷爷的礼物……可我连个送给淘气包的炭块都没有……我也好想要一种炭块,带魔法的,一种能点燃让我看到光亮的神奇炭块,哪怕能看到的只是炭块烧尽后红色的余光,好想知道红色是什么样的,小时候听游吟者的诗歌中说,红色是象征温暖的颜色。
小时候的我也收到过礼物,那只有几个窟窿的袜子里能翻出来一颗糖,难得的奶油味糖果。
后来我觉得自己应该懂事一些,想给妈妈吃,妈妈说她也收到糖果了,还吃了。可我那时只是说想把自己的礼物送给妈妈呀,妈妈吃到了糖果,但又怎么知道我的礼物也是糖果呢?
班里面一个给人感觉冷冷的男同学说过,根本没有圣诞老人,都是父母把礼物放在袜子里的。可以家里的条件,买糖果太奢侈了,还不如给爷爷买药呢,果然是圣诞老人吧。
以前在家的生日,我能得到家人的祝福:妈妈的、爷爷的。奶奶去世了,爸爸被征兵,后来牺牲了。
有一次的生日特别开心,那时妈妈拿叫作“抚恤金”的一点点钱买了个不算大大的蛋糕,虽然总能听说过生日要吃蛋糕,但那是我第一次吃蛋糕,味道很好。我不知道“抚恤金”是什么,怎么来的,只知道“抚恤金”能买一块巴掌大的蛋糕。我想着:要是能多有一些叫作“抚恤金”的东西就好了,妈妈也不用那么辛苦。
我的八岁生日,我记得。
我拿着那块不算大的,面上随便涂抹了些劣质奶油的蛋糕。来到爷爷床前,爷爷只露出个头,口中喘着粗气,吐出了不少白雾。看到我拿着那块蛋糕来后,他努力克服了无数皱纹的阻力,露出个疲惫的笑脸,又跟我说了几句,摸着我的头祝福我,然后便平躺着,看着屋顶和几个在缺口冒头的可爱的淘气的星星,像是在想些什么。
妈妈也是一样,祝福了我几句,就又忙着洗衣服,帮别人每洗十件衣服就能拿到一个铜币的报酬。妈妈在洗衣服时,也像是在想些什么。
后来……
诶,钟声响了。到新的一天了。
过生日了,真的过生日了,生日过去了……我十一岁了。
继续戳点点(写)吧,后来……八岁就可以上魔法学院了。爷爷和妈妈都去了一个亡灵魔法师的家,同意作他的亡灵傀儡,换取了三个银币,一个银币是学费,另两个银币我留着……
“好顾好自己,听老师的话,要懂事。”妈妈那时候说,妈妈最后一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