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恐夜深花睡去·解连环（2）(2)

方毅竹根本想不到她会突然打人，先是用胳膊护住头脸，趁她不备抓住她的两个手腕，“我是你哥哥！”
“哥哥？”
馨栀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一下就挣脱了方毅竹，狠狠推开他，抬手就想给他一耳光，还是咬着后槽牙忍住了。
“你有尽到一点哥哥的责任？！从小到大你保护过我吗？在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你想过给我一点保护吗?”
馨栀想着不能在他面前哭，太屈辱，可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被陆家人大冬天推到水里的时候你就站在一边看对吧？我被人骂野种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初中我的书桌每天都被人弄乱、东西被别人偷走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被周佳茵这样的人利用是我蠢，可是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我们有那么熟吗？”
馨栀几乎是在咆哮了，“你凭什么说你是我哥哥？！”
方毅竹说不出话来。
她落水的时候他完全吓傻了，连叫喊也不会。而她这么多年所受的欺凌和委屈，他竟一点也不知道。其实，那些人欺负馨栀，是绝对不会让同班的方毅竹知道的。而馨栀太倔强，认为方毅竹不肯帮她以后，被欺负的事就只肯对长姐说。
其实他一直关心着妹妹。只是他们差异太大。方毅竹理智，馨栀敏感而感性，只有他有一点看不惯她的地方，她就会觉得自己被他否定。这样的挫败感多年来如影随形，日积月累，渐渐变成了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沟壑。他们看得到对方，却听不见对方说什么。
现在，他终于能听到妹妹的声音了，但她说的却是：“我以前那么希望从你身上获得，哪怕一点点的力量和支持。可是，我一次次地失望，直到我学会用动手来保护自己，我不再需要你保护我了。”
他看着馨栀。图书角里没有灯，有些暗，她的脸色也阴暗难辨。
“我恨透你了，方毅竹，你不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