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第一百三十回 秀恩爱冷落独身人 受打击感悟新厨道 （后二十分钟）(8)

秀才：大嘴？
（李不语）
秀才：大嘴…其实没有那么难吃
（李不语）
秀才：大嘴，你别学我啊，我那是落榜了，你这是干嘛啊，众口难调，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很正常！
（李缓缓回头，放马勺，屋内热油哗哗作响）
大嘴：秀才，坐
秀才：坐坐哪儿啊？
大嘴：就坐柴火上
秀才：哦….
大嘴：你说，你读了那么多年书，还自命清高，然后一考试，一下子就被人摔到地上了，而且是三回，啥感觉？有没有怀疑自己读书读的压根就不对？
秀才：怎么问到我身上了呢？
大嘴：你就说有没有？
秀才：有，的确是觉得是不是自己压根不适合读书
大嘴（拍大腿）：我也是啊，今天下午，我一边做菜一边就琢磨，你说，我这些年一直有自己做菜的方法方式，今天哗啦一下子，所有人都说不好吃，我突然就觉得我这些年都白做了，就算是现在你们都说好吃，我也突然觉得没啥意义了
秀才：嘶…大嘴，你听过一个词叫众口难调么？
大嘴：我知道啊，我还用了呢！
秀才：不对，你用这个词，是来逃避问题的，而我用这个词，是来面对问题的
大嘴：你你你说点三界以内的话
秀才：好，换一种说法，在你们厨界，有没有一样菜，所有人都喜欢吃?
大嘴：不可能啊，天下人这么多，那吃啥的都有，我在黄鹤楼就知道一种食砖癖，专门吃瓦片，还有一种食土癖，吃啥都要放土，还有食虫癖—
秀才（打断）：得得得，我们不谈那些吓人的，就说这普通的饭菜，有没有？
大嘴：普通的饭菜，也分咸淡甜酸啥的，肯定有喜欢有不喜欢的…
秀才：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天下有那么多厨子想当第一名厨，既然总有人不喜欢，那第一就永远名不副实，这第一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大嘴：刚才我还明白一点，现在我彻底放弃了
秀才：所以说，我觉得吧，厨艺的尽头，不是做菜
大嘴：那是啥啊？吃啊？
秀才：是艺术
大嘴：艺术？
秀才：交流的艺术，做菜，本质上是厨师与食客的一种交流方式，与人和人交流并无二异，说话淡如水的人，就像是中规中矩的厨师；说话旁征博引的人，就像大开大合用料出厨师，饭菜也是香色俱露，说话意味深长喜欢留白的人，就像做菜愈品愈香回味无穷的厨师
大嘴：所以呢？
秀才：所以，一个真正好的厨师，未必做的菜大多人都觉得好吃，当然前提是不能太难吃，在这个前提之上，他需要能把自己对菜的理解表现出来，而不是单纯的去模仿某个名楼名厨的味道
大嘴：表现？咋表现啊？
秀才：就像刚开始那几集里你说的一样，为什么萝卜切片也能吃，偏偏要雕成花呢？因为图的是一种心情，不但是客人的心情，也是厨子自己的心情，雕花，是厨子把菜品当做艺术的一种心境，而所谓的厨中第一，并非是大多数人觉得他的菜好吃，而是这种心境已经登峰造极，那些旷世之绝作美食，无非是坚持这种心境后。自然而然的产物罢了